祝英齐见他的气势与旁边人不同,遂冲他客气的说道:“这位学子你只管坐好便是,祝某并未要你让位子,只是与道颖换个座位而已。”
马文才断然拒绝道:“道颖她不换。”
谢道颖也说道:“祝八哥,我习惯与文才兄同坐,不想换位子,不如你另找他座吧。”
“哥,”祝英台知道马文才的脾气,她哥与他对上,绝对没好果子吃。她连忙起身扯住了祝英齐道,“山伯这个位子给你便是,你安生点,别去惹文才兄。”
祝英齐如今年已二十八,家中的粮食生意他也有参与,并不是不知世事的毛头小子。
此时,就坡下驴是最好的时机。
遂他说道:“也好。梁山伯,你起来。”
祝英台看向梁山伯,温声说道:“山伯,你先起来吧。”
梁山伯生性敦厚,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座位与英台的哥哥生出龃龉来,遂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让出了自己的位子。
祝英台拉住了梁山伯道:“我们坐到后面去。”
梁山伯点头,两人便坐到了最后面。
祝英齐气得头疼,恨不得把他那个脑子一根筋的妹妹,强硬的拉回来坐到自己的身旁,但,他忍住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可闹得太难看了。
马文才对祝家的家事不感兴趣,只要别妨碍到他与道颖便可。
谢道颖有心帮帮祝英台与梁山伯,打算下课后找祝八哥说说话。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陶先生走了,祝八哥立即拉住了祝英台,直往讲堂外走去。
寻了处僻静的地方,祝英齐怒道:“你存心跟哥过不去是不是?”
闻言,祝英台立即回道:“是你与我过不去!山伯并没有惹你,你为何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
如此做派,也太欺负人了。祝英台不由得又开始心疼梁山伯了,此事都怪八哥。
“我现不给让他难堪,以后难堪的就是你了!”祝英齐真想拿扇子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祝家庄去年成亲当晚跑了新娘,还是在小姑子的帮助之下,已经在士族之中丢尽了脸面。
若是英台在传出个私通外男,放荡不羁的名声,毁的不只是祝家庄的脸面,更是她自己的一生幸福!
闻言,祝英台无言以对,只能说道:“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面对的。”
“你面对?你如何面对?你心悦那个梁山伯对不对?!”
“是,我心悦于他又如何?我说了我自己会面对的!我会找娘说清楚的!”
“找娘说清楚?好啊!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找娘说清楚!”
“我没说现在!”
“英台,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你离开这里,跟我回祝家庄。没有哪里比家里更舒坦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这里了。”
“忘记?你忘记玉姐姐了吗?你若是忘记玉姐姐了,为何到现在还未成亲?”
“你住嘴,不许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却要我来做,你自己受不了的痛却要我来受吗?哥,你心中的苦,我在帮玉姐姐逃婚的第二日便知道了。所以我向你道了歉,也劝你忘了玉姐姐。可是,你真的忘的了吗?”
“祝英台,你真是够了!在你提她之前,我已经忘了!”祝英齐倏地转身离开。
是的,他忘不了,他不明白,良玉她为何要那般做?
不想成亲,不想嫁他,为何不与他说清楚?不发一言,偷偷地离开,究竟将他祝英齐置于何地了?!
祝英齐心里的痛苦,再一次复苏,一股脑儿地冲他袭来,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打马下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由着马儿撒开四蹄乱跑!
祝英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伤了八哥的心,她一路红着眼来到了谢道颖这边。
谢道颖本来正在“红袖添香”,让马文才给她磨墨呢,看到她这样子,连忙放下毛笔,将马文才推出了门道:“你去蹴鞠吧,今晚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