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绣将手中的琵琶递给敏儿,朝江玲玲所在的亭子走去。
“妾身从太子妃娘娘处请安回来,自是不比江奉仪清闲。”林绣慢悠悠走到亭子中坐下。
江玲玲站起身来极为敷衍地行了个礼,内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恨得牙痒痒。
没有承宠的妾室,不得主母召见,是连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
江玲玲借着春嬷嬷的关系进了东宫,却不能左右太子的恩宠。
“婢妾倒是不知,原来林昭训也是会讨好别人的性子呢。”江玲玲无处可说,只好借林绣最近日日去葳蕤殿请安讨好季淑离来说事。
林绣轻笑一声,十分清楚江玲玲的痛处在哪,“原来江奉仪连伺候人都不会,怪不得江奉仪不得殿下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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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可不行呢,”林绣似是发现什么秘密般捂住唇,朝身旁的敏儿道,“这不会伺候人,怎么进得了东宫的啊?”
敏儿垂眸,摇头道:“奴婢不知,许是奉仪娘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林绣挑眉看向江玲玲,她当然清楚江玲玲根本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皇后选了十几名女子教养,其中江玲玲一直因着自己母亲春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没少在她们这群人里充老大。
林绣因为容貌突出、富有才情,一直是东宫这些候选者中的佼佼者。
江玲玲当然看不惯林绣,早在钟粹宫时就明里暗里针对林绣。
两人的梁子早在钟粹宫就已经结下了。
江玲玲气得脸都憋红了,却找不到反驳之处,气得牙痒痒,“婢妾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如林昭训,到底是教坊司出来的琵琶女,伺候人确实比婢妾更妥帖一些。”
林绣抿唇,虽然她不在乎自己教坊司的出身,却也不喜欢被别人这么说出来羞辱。
“江奉仪要是愿意来向妾身讨教,妾身也是愿意教教江奉仪的,免得长夜漫漫,江奉仪总是孤身好啊。”林绣眼眸一转,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江玲玲愠怒,不想与林绣多做纠缠,“婢妾想起宫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林昭训自便。”
林绣神色淡淡,看着江玲玲渐渐远去。
临溪阁。
江玲玲一回到室内,就气愤地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贱人!”江玲玲怒喝开口,“一个教坊司出来的贱婢,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卉在后面跟着走了进来,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奉仪小主一时失手摔了茶杯,小卉快下去换套新的来。”柳儿忙上前拉了拉小卉的衣袖,故意大声了一些说话。
小卉回过神,忙将碎裂的茶杯收拾下去。
柳儿上前扶着江玲玲坐下,安慰道:“小主,何故生这么大气?”
“我就是看不惯林绣那个贱人得意,上赶着去巴结讨好太子妃,又讥讽我不得宠,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江玲玲气急,低声咒骂道。
柳儿倒了一杯茶递到江玲玲跟前,“小主喝口茶顺顺气吧。”
江玲玲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呼出一口浊气,“不行,我实在看不惯那林绣,我要写封书信,你给我交到我母亲那里去。”
柳儿应下,当晚便送了封信去了钟粹宫。
又过了几日,季淑离照旧去钟粹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依旧跪在佛前,虔诚模样,闭眼诵经,那声音犹如梵音袅袅,在整个宫殿回荡。
春嬷嬷跪坐在一侧,手中抄写着佛经。
季淑离没有言语,缓步上前走到春嬷嬷身旁,春嬷嬷起身将笔递给季淑离,把位置让了出来。
季淑离接过狼毫笔,跪坐下去,接替春嬷嬷抄写经书。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季淑离抄完足足六页纸时,皇后才止住了诵经的声音。
“阿离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也没叫人通知本宫一声。”皇后转过身看见季淑离,故作惊讶道。
季淑离朝皇后露出一笑,抬起手中的毛笔沾了沾墨水,“回母后,儿臣来了有一会了,见母后正在礼佛,不忍打扰。”
“好孩子。”皇后和蔼一笑,走到季淑离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