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扬只觉得眉心处犹如有鼓槌不断敲击一般,突突地跳动着。
他紧蹙双眉,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地凝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吴秋月和苏怜茵,口中冷冷地吐出话语:“此事尚未定论,究竟真相如何尚不得而知,你二人怎可如此轻率,便在此信口胡言乱语!”
吴秋月闻听此言,泪水瞬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下,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悲声哭诉道:“皇上啊,当年臣妾腹中的孩子无端落胎,而如今容妃姐姐的孩子竟也遭此厄运,这接二连三的惨事,难道皇上您就当真对臣妾和容妃姐姐所失去的孩儿毫无一丝怜悯之心吗?”
齐越扬刚欲开口再辩驳几句,却见内室的帘子忽地被人用力掀开。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白玲珑身着一袭素淡的寝衣,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下似的。
她在绿梅的艰难搀扶下,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内室,而后扑通一声重重地匍匐跪倒在了齐越扬的跟前。
“表哥,求求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为臣妾那可怜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白玲珑泣不成声,几近哀求地仰头望着齐越扬,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眸此刻已哭得红肿不堪。
齐越扬见状,心中一揪,急忙跨步向前,伸出双手将白玲珑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关切之色溢于言表,轻声安抚道:“玲珑,切莫这般冲动行事,快快起身,莫要伤了身子才好。”
“表哥,玲珑这辈子都未曾求过您什么,唯有这一件事,臣妾恳请您务必为臣妾那可怜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啊!”白玲珑一边说着,眼眶已然泛红,晶莹的泪珠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顺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脸颊滑落而下。
齐越扬见到白玲珑如此悲痛欲绝、哭得如同那雨中娇弱的梨花一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赶忙从宫女手中接过那件华美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将其披在了白玲珑微微颤抖的身躯之上,而后轻声安慰道:“玲珑莫哭,朕答应你,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孩儿之人。”
听到齐越扬这番坚定的承诺,白玲珑稍稍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虽仍布满泪痕,但其中却充满了对眼前这位帝王深深的信任与依赖。
白玲珑轻点螓首,声音略带哽咽地道:“臣妾自是信得过皇上的。”
齐越扬见状,温柔地扶着白玲珑到榻前坐下,紧接着,转头朝着身旁侍立的罗公公沉声吩咐道:“罗全,速去查明真相!”
“嗻。”罗公公恭声应诺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步履匆匆地退出了宫殿。
此时的白玲珑轻轻依偎在齐越扬宽厚的肩头,一只手则拿着一方洁白的绢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水。
趁着这个间隙,白玲珑悄悄抬眼瞄向不远处的季淑离。
崔令仪满脸忧虑之色地静立于一侧,手上紧紧地攥着绢帕,内心过度紧张,连指尖都已有些泛白。
季淑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对于白玲珑投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没过多久,只见罗公公步履匆匆地赶了回来。
罗公公一路小跑至御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低下去,不敢抬起来直视龙颜。
“启奏皇上,奴才办事不力啊!经过奴才一番查探得知,这咸福宫的吃食向来都是由御膳房统一负责准备和配送的。奴才将为咸福宫做菜的厨子们都仔细审问过了,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然而……”说到这里,罗公公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然而什么?快讲!”齐越扬不耐烦地催促道,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然对罗公公的吞吞吐吐感到十分不满。
罗公公吓得浑身一颤,赶紧接着说道:“然而因为御膳房掌管着各宫的膳食安排,每到晚膳时分,各宫的人都会前往御膳房提取属于自己宫殿的菜肴。所以奴才一时间实在难以查明究竟是哪一宫的人在这些食物里动了手脚啊,请皇上恕罪!”说完,他不停地磕头谢罪,额头上都磕出了淤青。
齐越扬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道:“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真就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吗?罗全,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趁早收拾东西从朕眼前消失!”
齐越扬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威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