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位男老师也找到原因,分析这石子是孟良的“手艺”,老师想,孟良的弹弓打到了手上,只是打飞了蘸笔,如果打到脸上或者眼睛上,自己不就残废了吗?心里一阵后怕。
再后来,一位女老师也抽了孟良两教鞭,这位女老师还说过“单扇门”的坏话,孟良就在女教师厕所墙上掏了个洞,看见这个女老师去上厕所,孟良手执弹弓猫手猫脚走过去,透过墙洞对准女老师的光屁股弹出一颗子弹,女老师“妈哟”一声站起来,尿道口关闭不及时,尿水流到裤裆里。
后来的后来,这位老师搜出了孟良的弹弓就没收了,孟良没有了弹弓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不想吃饭无法入睡,就想办法自己做了一个——他选择好一个结实骨力的榆树木叉,刮干净树皮作为“架子”,偷到了一节自行车的内胎,剪出两根长条作为“伸缩拉器”,又找到一块夹“子弹”用的羊皮,用麻绳绑接在一起,一个弹弓就做好了。
孟良握着“新弹弓”出门,意外的打准了树上的一只麻雀。孟良发现“新弹弓”的“命准率”要比“旧弹弓”高,根本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瞄准几秒钟时间,有时候等到瞄准时“活靶子”已经发现了危险逃走了或者飞起了——失去很多成功的机会。
自己做弹弓的成功,使得孟良对弹弓的模仿、研究、改造有了更进一步的思路,他利用有效的资源,一口气做了四五把,以防被没收、被偷窃、被损坏,做好的弹弓都要进行实弹演习试验“准确率”“命准率”和“合格率”。
孟良挨饿受冻、又觉得在学校里不自由,字也识不到几个,还不如在家里玩耍自由,于是半年时间不到就不再去学校了。每天上山帮母亲捡拾一些柴禾、牛羊粪解决烧饭的问题,“单扇门”也觉得有孟良的帮助就只有去生产队干活,不愁没有柴禾烧饭,轻松了不少,也就对孟良放任自流、也就顺其自然了,孟良乐得吃饱肚子、捡回柴禾、逍遥自在,像一棵不经修剪的树苗任其伸展枝条随意生长,思想变化、行为规则、生活习惯无所拘束、顺其自然,也像大自然里的一棵树任其风吹雨打、艰难磨砺、不断成长。
孟良不到十岁就混迹社会,弹弓射击的准确率越来越高,成为“神手”,后来练习空中射击飞鸟无一成功让孟良纳闷,距离远了射击不准、距离近了失去目标——要么子弹还没有到达目标时目标已经飞过、要么子弹到达目标时目标还没有到达、或者子弹只能起到惊吓目标的作用,经过多次仔细的研究和实弹演习,发现问题出在子弹上——石头子弹重量超重、不规则和有声响,变换轻型的子弹即使射中目标没有杀伤力而打不下目标也是徒劳——子弹速度不够、子弹质量不够、子弹摩擦空气发声——孟良得不到绝好的材料和办法,就把空中射击飞行物的念头打消了。但凡落定树枝、地面的麻雀、乌鸦在孟良此时此刻的射击水平下飞走无逃,庄里没有鸟雀敢栖息,全都躲避到山里旷野,于是,孟良没有“活靶子”练习就射击野猫野狗,虽然没有射中一例空中飞鸟,但是地面小动物百发百中、弹无虚发,那些猫们、狗们,还有孟良十分讨厌的人们,都被孟良用弹弓制服的服服帖帖。
孟良用弹弓帮助邻居射击偷吃的猫和狗,那个时候庄里的猫和狗,看见孟良就没命的逃跑——猫惊狗窜,特别是狗,一边疯跑一边“吱吱”的叫唤逃命。
眨眼间,就到了给孟良烧“百日纸”(人离世一百天)一天,吕军听着老人们对孟良过去的回忆,讲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更多的是孟良的弹弓技能,那个准确度达到了“准、稳、狠”。
一位大妈回忆说,一只野猫总是偷吃她家的东西,毫无办法,在叨念的时候遇见孟良,孟良问野猫在哪里?大妈指指墙头说:“看见没有?”。孟良手起子弹飞猫落墙下,正在打瞌睡的大花猫被突然击中,掉落墙下以后惊醒,撒开四爪飞墙隐遁逃命去了,大妈说,她再也没有见过那只讨厌的野猫。
一位老大爷回忆说,一条野狗总是偷吃他家的猪食,没有办法,也不敢打,打了还会反扑过来咬人,老大爷叫了孟良隐蔽在猪圈后面的不远处,放进猪食时,野狗准时到达——狗的嗅觉十分的灵敏。孟良用的是大弹弓大石子,射中野狗的前右爪,野狗头伸向天空只是“汪汪汪”的乱叫乱咬,猪圈里也跳不上来。孟良喊着:“老大爷用棒打,打死了吃狗肉!”,老大爷举起木棒打得野狗愣头愣脑,竟然被老大爷打倒在地,庄里的一帮人真的拨了狗皮吃了狗肉。
吕军回忆道,孟良因为吕德秋经常往自己家里跑勾引林银花,用弹弓把吕德秋的后脑勺打起了拳头大的血泡,疼得吕德秋住了一个月医院,后来,还是林银花赔偿了吕德秋的全部医药费、罚孟良跪了一夜的搓板才算完事,但是林银花夜晚就不让吕德秋来自己家里,而是亲自到吕德秋家里去,这使孟良无可奈何。
孟良“百日纸”的当天,郭民亲自主持,把烧纸活动办在自己家里,郭云天领着孙梅梅、郭雨天领着蒋武慧、蒋欣领着商文巧、王强领着李芳兰、柳风领着文玉红、胡硕领着文小红、武仰天拉着武泽天,还有吕家庄远远近近的亲朋好友,聚集了百八十人参加。郭民邀请了唢呐吹响、流动餐厅,购买了人马纸火、鞭炮香烟,搭建了临时帐篷、配备了火炉茶具,弥补了去世以后偷偷摸摸、匆匆忙忙、简简单单的埋葬仪式。
吕军是郭民这次烧纸请到的“总管”,中分头油光可鉴、麻西装反光刺眼、牛皮鞋贼亮步响,笑容可掬、神态自然、指挥若定,酒足饭饱、起程出发、唢呐哀怨,掌纸火的队伍一条巨龙一般长驱直入停留墓前,吕军一声“请姑舅点纸”话音未落,林银花一身青色长衣、两手冥票茶酒、三步并做两步,散乱着头发、及拉着鞋子、冲撞着寒风呼号哭喊而来,惊动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活生生一具疯狂女魔,不知情者误以为哪家疯人病医院的围墙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