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喜静,所以这镇子上一向是冷清的,就算偶有行人没有这鸢铃也不能住在镇中。
实在是个怪异且霸道的人。
一般来说,通往京城的路线实在不少,确实没什么必要招惹这些个麻烦事。况且,这镇子又叫往生镇,大活人谁又愿意去触那个眉头,实在是晦气。
林梓渊之前不是不知道这个镇子传言纷乱,梓筱那日委婉向自己提及往生镇的时候,自己也不愿费事。
但据梓筱说,他用苏锦做的那些锦绳是这里有人要的货,而他们此去京城虽说要绕几里路,也还是比较划算的。
镇子名声虽不好听,但林梓渊从来都认为传言不可信。
就算名字再不好听,不也是人住的地方吗?
再说,按照林梓筱的脾性,必然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虽说林梓渊不信是什么有人定下的货,但既然梓筱求了自己,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而秋言却感觉到了林梓瑾在听到这个镇子之时,心中那一丝不一样的感觉,这边让秋言不禁戒备起来。
马车终于停在这镇上惟一一家客栈门前。
梓筱和客栈掌柜交代几句,就同大哥、三哥一起上楼去了厢房。
这客栈从外面看着不怎么样,但上房也还是能担得起上房的名字的。毕竟是出门在外,林梓渊就是再不计较镇子名头不好,但还是行事谨慎。好在这上房是有隔间的,虽说只有内间外间各一张床,但抬张软塌放在房内是绰绰有余的。
已近夜半,分缘客栈客房内。
林梓筱手执一棋子,单手托了下巴看着满盘黑白星点出神。对坐的林梓渊端着一个青铜紫玉嵌花珠的暖炉,这乌镇,是比他地寒冷些。
“着四七,断他一条路。”泡了香汤,林梓瑾披衣而出,墨色长发被一只碧蓝色的玉簪别在脑后。
他裹了貂皮大氅,被热水熏得面颊微粉。他本就生得白皙,面若冠玉,淡色的薄唇抿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眉微挑,墨瞳中含着淡漠,却不招人讨厌,端的是贵气和清雅。
素日里,林梓瑾心中郁郁,眉见愁思,对他物都漠不关心,此时他这一出声,引来两人诧异眼光。
林梓渊见二弟难得雅兴,自然乐得顺着他。
他把目光转向棋盘,四七之位,是能杀弱自己攻势,但这样一来,他自己的退路也就被自己给封死了。
这是要说他处事决绝呢,还是说果断敢为。不过怎么看,这也确实是他的性子,这步棋足以逼得漫不经心的梓筱和自己背水一战,倒也是条破釜沉舟的生路。
这边林梓渊对半路杀进来的梓瑾到颇为赞赏,梓筱和自己下了一个晚上,落子犹犹豫豫,顾虑极多,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三弟认真和自己对弈是什么样的局面。
而执子的林梓筱却皱起了眉头,他所执白子虽不是溃不成军,但是从这棋局看来也只有放手一搏。但是,这四七之位虽是活点,却不是他的棋风。
轻轻的摇了头,林梓筱道了声歉,才对面上微霁的三哥解释,“梓筱不知这棋盘横纵十九的深意,但是梓筱不愿为一活路而断了他人生路。”
他说着竟带出了些许情绪,“梓筱做生意惯的为自己留有后路,也不想他人被我的路断了生路。”
秋言听到这话,便知晓了,这兄弟二人之间必然为了那女子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