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铁牛扶着沈鉴慌不择路踏入一间酒楼。但见四周一片狼藉,红毯上尽是被踩成烂泥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铁牛背起沈鉴登上二楼,找了个房间便藏进去。
房间里帷幔高挂,门前横着扇翠绿的屏风,旁边架子上摆着只鸟笼。一只金丝雀在笼中安眠,发觉有人后只轻轻叫了两声便继续睡去。
袅袅紫烟从铜炉中飘出,散发着安息花的幽香,让人心绪宁静。
片刻后,沈鉴的喘息声变小了。铁牛问道:“老沈,还好吗?”
沈鉴扶着额头嗯了一声,说道:“那个人……你也看见了吧。”
铁牛道:“当然。你认识他?”
沈鉴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道:“不仅是认识而已。告诉你,他就是反复在我梦里出现的鬼魂。”
铁牛一惊:“有这等事?”然后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腾云叟告诉我,杀害胡庆的凶手也是这副扮相,莫非整个案子都是此人做的?”
沈鉴沉吟道:“如果真的是他……那究竟为什么呢?”
这时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踩得地板咯吱直响。细细听来,里面还夹杂着兵刃摩擦的声音。铁牛贴近门缝望去,只见来者穿一色青衣,正是一直追逐他们的赌场打手。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武器都换成了利刃,似乎做好了随时搏命的准备。
两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只希望这群人赶紧过去。
可是他们偏偏停在了门口。
忽然,屏风后传来一个甜美慵懒的女声:“我没穿衣服,你们想进来看看吗?”
外面隐隐可见众打手齐低下头,抱拳道:“小的不敢!”
沈鉴和铁牛大吃一惊,他俩根本不知道这房间里居然还有个人。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二人的性命一下便捏在了那素未谋面的女子手里。
只听外面的人说道:“小姐,有两个暴徒逃进绛云楼来了。请问您看见他们了吗?”
女子道:“没有,我向来不见外人。”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可他们确实跑进来了,您应该看见了才对。”
“我说没看见。你听不懂吗?”女子的声音中包含了几分不快“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进来搜。”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干爹最讨厌别的男人看我。上个月有人偷偷瞧了我一眼,干爹便将他的眼珠子抠了出来。哼,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吧。”
打手连忙解释道:“在下也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既然贼人不在此处,那在下就去别处搜捕。告辞!”说罢脚步响起,片刻后便声息皆无。
沈鉴和铁牛这才长出一口气。
这时那女子说道:“两位别躲着了,请过来和奴家见见面。”
沈鉴整了整衣冠道:“这……在下不敢冒犯。”
女子咯咯一笑:“我穿着衣服呢,刚才骗他们罢了。”
沈鉴和铁牛对视一眼,站起身绕到屏风后面,只见一个绝色女子斜靠在榻上。
她手托香腮,轻薄的纱衣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姿,整个人就像只懒散的猫儿。
沈鉴赶紧低头道:“沈某再次谢过姑娘。”
女子笑了笑,站起身道:“沈大人何必客气,奴家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
沈鉴一愣:“姑娘知道我?”
女子道:“谁不知白马神探的名头。你初出茅庐便破了兵部侍郎李茂源的案子,不少大官都夸赞你胆识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