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一愣,忙道:“讲详细些。”
文吏挠了挠头,讪笑道:“其实小的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听他提过一嘴,故而记得。”
“怎么说的?”
文吏仔细回忆道:“好像是说瘟疫来的奇怪,不像旱灾引发的。小人当时随便搭了句腔便忙别的去了。”
沈鉴摸了摸下巴,忽然道:“这样,你把郑大人的工作记录都拿来,从年初到现在的都要。”
文吏答应一声,片刻便捧来厚厚一本。沈鉴一页页翻看,只见记录中乏善可陈,多是套话,根本没什么特异之处。不到半刻钟,记录簿便已看完,他对着烛火沉思起来。
那句话会不会只是郑则无心之语?从记录上看的确如此,否则起码会留下一点痕迹。但是瘟疫无论在何时都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作为一名合格的官员,既然疑心就有理由上报,毫无记录又显得过于做作。
况且,郑则第一个身亡,肯定不是意外。
沈鉴边想,边胡乱把纸笺向后翻去,忽然间隐隐看见几点墨迹。原来是后面有字透到了前页。他赶忙翻下去,只看见三个大字:卧虎山,并用红笔勾圈以示重要。
毫无疑问,这的确是郑则的字迹。
沈鉴立刻合上簿子,故作漫不经心道:“哎,我听说附近有个卧虎山,你们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文吏道:“是城外南边一处山岗,因形似卧虎而得名。也是咱们泉城的水源地。那儿的大鲤鱼可是远近闻名呢。”
沈鉴点点头:“唔……等这事完了我倒想去看看。”说罢又道:“对了,郑主事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文吏叹了口气:“就剩他那可怜的媳妇了。唉,那妇人跟郑大人多年,刚过上几天好日子便摊上这事,真是不幸……”
于是沈鉴要来郑则家的地址,又找柳升接了几两银子,便带两名军士出府。他买了些香烛和果品,片刻便来到郑则家门前。
房屋略显破败,门口还挂着白花。军士扬手砸门道:“开门,官府查案!”沈鉴一瞪眼,示意他退后,低声道:“请问郑家娘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