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天地间只有白骨黄沙。
百姓害怕白莲教威势,不是进城避难就是逃亡他乡。沈鉴和唐赛儿并辔而行,见了一切不禁暗自叹息。
沈鉴道:“我原以为佛母是是有大智慧的人,懂得让百姓休养生息。但今日一见,实在是……”他顾及唐赛儿的感受,没有把话说下去。
赛儿道:“你不用吞吞吐吐的。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攻打泉城绝不是佛母的意思。”
沈鉴一愣:“此话怎讲?”
赛儿眉间飘来一朵阴云:“你忘了杜彪的话?他是受了傅文斌的指示。傅文斌为人足智多谋,说不定此刻已经成功夺权。”
沈鉴道:“不会的。他倘若成事第一件事便是以自己的名义拉拢人心,怎能还打白莲教旗号?”
赛儿道:“你不懂。白莲教之所以发展到今天,完全是靠佛母的凝聚力。傅文斌根基尚浅,还没有办法取而代之。我怀疑他将佛母和尊者软禁起来,然后假借他们的名义发号施令。如果……如果能及时营救佛母,也许可以避免泉城这场恶战。”
沈鉴一把拉住缰绳,问道:“赛儿,我不懂了。你不是最希望白莲教开疆拓土吗?”
唐赛儿轻轻叹了口气:“沈郎,你还看不起我们女人,觉得女人只配有井蛙之见。对不对?”
沈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唐赛儿望着昏黄的天际线道:“白莲教要为天下千千万万百姓谋福利,就必须推翻大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但是当年朱洪武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是汉人的大恩人,想和他的子孙争锋没那么容易。所以白莲教现在要做的事和朱洪武一样,只有九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沈鉴失声道:“这……都是谁教你的?”
赛儿得意的一笑:“自然是佛母她老人家。她还说山东虽好,但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不能用作根据地。白莲教要想做大,第一步便是出其不意拿下南京应天府,以长江天险和大明划江而治,方有改朝换代的可能。”
沈鉴经历过靖难之役,深知这番话乃是切中要害。心中既震惊又不安,想道:这佛母到底是什么人,竟如此神通广大。若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唉,担心这些做什么?我为白莲教效力,只要无愧于赛儿的一片真心就行了。
于是对赛儿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