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就算离开罗网,也绝非一只蚂蚁能够对付。
想到这儿,狗奴再次放松下来,鼓掌道:“不错,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过一切到此为止了,我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他从腰带中抽出软剑,指着沈鉴道:“和你捉迷藏很有趣,希望你不要怨我。”
沈鉴缓缓举起单刀,问道:“你想如何杀我呢?”
狗奴笑吟吟的望着沈鉴:“你猜呀。”
两人并未出招,但目光闪动时一场无形的厮杀已然开始。
有人说高手决胜负只需一招,但更高的高手甚至不需出招。他们只凭意念中的博弈便可分定输赢。
沈鉴不停计算着力道、角度、出招的速度、甚至光照诸多因素。但无论怎样计算,始终与狗奴棋差一招。
狗奴依然笑着说:“怎么样,想明白了?”
沈鉴垂下刀尖长叹:“我懂了。”
狗奴道:“看在你做得不错的份儿上,给你留个体面的死法。自刎吧。”
沈鉴依言将刀架到脖子上,却忽然说道:“但你忘了一种可能……”
狗奴愣道:“什么?”
蓦然间,沈鉴抬手将单刀掷出。刀身泛起一道寒光,直直飞向狗奴。他大惊失色,用软剑奋力一拨。然而剑身柔软,只略微改变了刀的飞行方向。
狗奴无奈之下只能侧头急避,但仍感到耳畔一凉,半只右耳被当场削掉。
他还来不及反应,沈鉴已飞奔而至。狗奴举剑便砍,可沈鉴动作极快,一把便死死锁住他的腰背。狗奴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沈鉴野兽般咆哮:“和我一起下地狱吧。”说罢抱着狗奴一同跃下云雾缭绕的山峰。
他们不停下坠,狗奴在半空中挣脱开,两个相互仇恨的人仍你一拳我一脚的厮打。而这时沈鉴忽然听见赛儿幽幽的一声叹息,不禁一愣,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突然他身子一震,在半空急急停住,只剩狗奴一人惨呼着坠入深渊。
沈鉴回头望去,原来一棵生在悬崖上的海棠树救了他。即使是隆冬时节,那树干上也开着几朵小花,似在向沈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