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门打开,内部乘客抱怨着鱼贯而出,站台上等待登车的同样眉头紧锁,大家都对延误十分不满。
在换乘登站的空档,郭强去垃圾站找到了安娜丢掉的衣服,他搜遍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张和身份证类似的东西,正当他腹诽怕不是被耍了的时候,腰侧的隐口里掉出来一根纸卷。
卷法非常紧密,只有半根手指长度,任何人看到都会把它当成剪短的棒棒糖棍子,然而稳重的大队长看到它的瞬间,眉心顿时皱成了川字。
就像约好了似的,列车外传来尖叫呼喊声,紧跟着是数声枪响。
对讲机忽然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呼啸的风又像扼住喉咙的呻吟,郭强攥紧纸卷,猛地站起身。
“我们快走!”
他大踏步穿过走廊,推开东厢的乘务室,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屏幕里正播放着片尾字幕,随行技术员阿勤不见了……
“本次出勤共计六人,孟勤失踪,其余人除郭队外,皆英勇牺牲…”
研判室里气氛压抑,办公桌的陶瓷盆里,泡着一张墨迹晕染的白纸,惨烈的灯光照着上面咧着大嘴的鬼脸,显得阴气森森。
分析员看了眼归来后一直盯着桌脚的男人,面露不忍,队友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但郭队长每次带队都会豪言壮志得说一句“今天没有人会死”,事实也总是如此,所以…
“郭队,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的案子不同寻常,你也不必…”
郭强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眼睛依旧耷拉着,没吭一声。
分析员只好接着汇报。
“目前已知信息显示,常青轨道站安检员、以及17车厢乘务员、和不明原因化为灰烬的16号车厢乘务员,皆为恐怖分子的作案手法,不排除多个团体,经过多方讨论,我们决定将本案暂时并列入恐袭·卷纸案宗。”
“人质资料常青还是不给吗?”沉默的队长忽然开口。
“不给,但那边承认她是排辅人,警协表示如果需要会派遣警援,”一名同事从板报里抬起头,“恐怖分子的目标似乎就是她,要将其定性为受害者吗?”
郭强没有回答,他站起来端起水盆,把里面的锡纸重新装进证物袋。
过了一会儿,像忽然想起什么要紧事,急声问道:“目击者只看到那名安小姐被劫持?”
“是啊,”另一边的同事道:“当时情形很混乱,事后大家七嘴八舌,我们查监控也只看蒙面人带走了一个人。”
“蒙面、一个人…”郭强顿了顿,找到电话拨打站台热线,“监控重新查,把那边的视频都调过来。”
*
挝刚区栝梭站外的一条荒道上,停着一辆废弃的白色面包车。
一个青年正趴在破碎的后视镜前捯饬着发型,她痴迷得看着镜子里柔美的脸,没一会功夫就亲到了上去,“感谢伟大的造物主,我愿意为您奉献我的一切。”
微风送来一股血腥气,她动了动鼻子,手臂伸进车窗往驾驶座挥舞一圈,抓住一顶牛仔帽盖在头上,下一秒,身体就如疾风般冲了出去。
气味来源于荒道南面的小树林里,青年一头扎进去就见前方的灌木丛里暴起一团白光,一个人影慢慢现形。
她停下脚步,帽檐下的脸已经变成了刚毅的西部硬汉模样,“哇昂?什么样的猎物也会让你失手两次?”声音铁骨铮铮,现在我们该叫“她”为“他”了。
白光消散,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妇人扶着腰走出来,“她是异能者。”
“你这个的理由还不如上一次,”风疾站在数米外,顶着硬汉脸调皮得吐了吐舌头,“我们都知道,没有武器的异能者就是没有爪牙的兔子,强悍的烈火能追上疾风,难不成还追不上一只人类幼崽?”
“她的侍卫有武器,是带了毒刺的毛虫。”火烈语气沉闷,深刻的八字纹画在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更显颓丧。
“哇昂,所以你要告诉我,一只小虫咬了天敌?”
“你不要忘了,她也是月娘要的人,”火烈忌惮得看了眼青年,确认他没有靠近把伤口快速包扎起来,“如果它蛰你鼻子,你敢吃它吗?”
风疾揉了揉鼻子,好像真的被蛰了一样皱起眉头,半晌后选择退一步讲话,“这次有活死人掺和,失败我能理解,可常青站呢?我给你制造了多好的机会,结果你说不能去男厕?”
讲到火烈上次收手是因为这个理由,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只公鸡套上女人的外壳,不会真忘记自己是雌是雄了吧?”
“所以人类才说畜生就是畜生。”即便知道现在不宜激怒对方,火烈依然控制不住反唇相讥,“我也不认为一头母狗套上人类衣服能改的了吃屎。”
她轻蔑得看了男人一眼,目光落在他头顶上的帽子,最后道:“等月娘赋予的魔力耗尽,你还是夹着尾巴去舔人屁股吧。”
风疾用手掌扇着冷风,好一会才哇昂一声,“你让我有点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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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嘴唇,犬齿微微龇起。
火烈悄然将拐杖收入体内,萎缩的面颊慢慢饱满,没一会功夫,就变成了一个花容月貌的青年男子,现在我们也该称呼“她”为“他”了。
“你在女厕还没吃饱?”貌美青年捂住流血的伤口,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冷讽,眼看对方眼中凶光毕露,他被激得退后一步,目露警惕,“别忘了月娘…”
“一口一个月娘,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喊祂?”怪异的呜鸣从风疾口中发出,“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你以为我看得起你?”
“流浪狗是不如宠物鸟活得衣食无忧,可是我见过世上许许多多的事情,知道什么样的帽子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知道各种各样讨人喜欢的脸,我还知道大人爱吃可乐鸡翅小孩爱吃辣条薯片。”
“而你呢,除了拿嘴叼你的羽毛,哼几首小曲,还知道什么?看看这,老土的搭配,别扭的走姿,我坦白说了吧,你也就闻起来还算下得了嘴!”
最后一句话尚未落地,他前肢猛地往外跋涉,锋利的爪子亮起,狂吠一声朝数米外扑棱起翅膀的半人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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