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对方身体抖成筛糠,莫晗侧脸看过去,见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不由大吃一惊。
来自孤儿的困惑:给父母打个电话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一边纳着闷,一边把电话推回去,对殷主任如实道:“我不知道我爸电话号码,他现在应该也不在家。”
至于母亲?只听系统提过一个名字。
不熟。
楚礼安吞了口口水,紧随其后:“我爸妈都不在家,他们在常青区,今…明天…其实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闻言,殷俊飞也不觉奇怪,他坐回椅子上,拨了一串数字,随口问道:“那平时你们都怎么回去的?”
“司机来接。”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司机啊,”殷俊飞嘶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时电话接通了,他摇了下椅子,转向窗口。
“喂…嗯,是这样,201班莫晗,312班楚礼安,两个学生犯了错,家长不在家…对…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就说这周五有家访,务必回去…好…辛苦,挂了。”
莫晗感觉楚礼安抖的更厉害了,给了他一肘子,“你身上通电了啊?别挨着我。”
楚礼安还没来得及委屈,又听殷主任缓缓说道:“莫晗同学,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听话,顶撞了你?”
对不讲道理的人,莫晗惯用反问句,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刀。
“老师觉得尊严受损了呗。”
楚礼安擦了把冷汗,低声哑气,“你别说了。”
“你这么觉得?”殷俊飞转回来,呷了口茶。
莫晗思索片刻,迟疑道:“总不可能我真的欠教育吧。”
殷俊飞不置可否,举着茶杯,将自己黑色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
“不说别的,就破坏校服这条,你以为我们的制服是老天抛下来的吗?”
“…你看似只丢掉了一双袜子,其实是对全国人民劳动心血的视而不见,是对数万年的岁月演化的无动于衷,你知道编织和加工技术经过多少代更新?…”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随手丢掉了一双袜子,即使它可能是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资源。就像我手里的这杯茶一样。”
殷俊飞说完,却见莫晗盯着他的衣服在发呆,眉头使劲一皱,将水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发出嗙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