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房东

“那你住哪?”时桉记得他也没租房。

“我姐在附近上班,我住她那。”

时桉羡慕,“不赖。”

张爽:“你呢,赶上集体租房了吗?”

时桉摇头,“我家是阳城的,每天回家。”

“真好啊,方便。”

时桉:“我家离这儿,来回仨小时。”

“我去,时哥,你是壮士啊。”

“我快成烈士了。”时桉把短信亮给他,“大魔头通知加班,我打算攒钱给自己买墓地了。”

张爽挠挠头,“你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吗?我姐家就在对面,不过是旧小区,环境一般,你要是来了,平摊水电暖就行。”

时桉倒是不介意,但还是拒绝了。主要人家姐姐在,他一个非亲非故的成年男性住过去,总归不方便。

张爽又说:“我们班好像有个求合租的,我等会儿问问他租出去没有。”

“行,谢了。”

张爽效率很高,下午就把联系方式给了时桉。房子不错,位置也好,只有房价不可观。

高层新小区,精装两室,平摊到时桉这儿,一个月一千八,还不包括水电暖,这价格他宁愿早起俩小时。

房子暂时泡了汤,三天后,时桉再次迟到。他来的时候,班前会已经结束了五分钟。

气喘吁吁的时桉,撞见了凶神恶煞的钟严。很多时候,他都觉得钟严该去好莱坞演反派,不必伪装,实力出演。

批评处罚检讨三连套,时桉的耳朵习惯了被骂,但身体吃不消。再租不到房,他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次日晚班前,时桉抱着整箱小雪人去了牛伯那,正赶上老爷子吃晚饭。

牛伯嘬了口面条,瞅他怀里的一大箱,“无功不受禄,又想收买我?”

时桉打开“保险柜”,一根根塞冰糕,“又说见外话,我是专门孝敬您的。”

“我怎么就不信呢。”

时桉转移话题,“牛伯,您在这儿干多久了?”

“快二十个年头喽。”

时桉把冰糕摆好,从下层拿了根冻得结实的,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是挺久的,您一个人住挺寂寞吧。”

“寂寞啥,隔壁百十来个朋友陪着呢,男女老少,啥都有。”

时桉:“......”

“我的意思是,想不想找个能说话的陪您?”

“我能说话就行,人多了也烦。”

时桉:“……”

这老头,真没劲。

牛伯偷笑着,吸了口面条,“你还有十五分钟,再不说,只能等明早下班了。”

时桉不墨迹了,“牛伯,我能不能暂时住您这儿?”

说罢,时桉指着空荡荡的上铺,“我睡觉不打呼噜、不梦游,早睡早起特老实,我发誓,绝不给您添麻烦。”

“不嫌我这儿阴气重了?”

“瞎说什么呢,您这儿多好啊,安静、清凉,人世间纷纷扰扰,哪都不如您这世外桃源好,简直是梦中情地。”

就算这里阴气再重,也比被大魔头骂要好;就算隔壁的朋友再冰冷无情,也比大魔头眉清目秀。

牛伯继续,“不嫌我放邓丽君了?”

“我就爱听邓丽君,以后咱俩一起放,凑个双声道混响。”

牛伯喝完汤,擦嘴,“等我去刷个碗,考虑一下。”

“您放这儿,我刷。”时桉拿着碗往水房跑,“有了我,以后刷碗的事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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