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下起了暴雨,原本数年没有损伤的大坝突然被冲垮,从上游冲了下来,很快就满起水,他们屋子因为是后来建造的,属于村子边缘外围,最快被水淹没。
等他感觉雨滴滴答答拍打在脸上时,水已经淹到了脚踝。
“别睡了快起来!满水了!”
他大叫着,发出警告,陆陆续续隔壁传来了人声和嘈杂声。
唯独这个室友,因为白天去帮村子里一个阿婆修屋顶,累坏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只是那么一犹豫,水就漫到了膝盖骨,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喂!起来!”他见人没反应,直接上去就是拽,顾不得会不会吓到人了,再不醒过来离开,就会被淹在这,那才是可怕。
迷迷糊糊中,他的室友醒过来了,“我们屋子漏水了吗?我来修吧。”他说着马上就要爬起来修理,可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整个人酸软无力。
诺飞这才反应过来,他发烧了好像。
“别管屋顶了,大坝应该被冲垮了,我们快出去往高处走,这里要被淹了!”
他室友迟钝的终于反应过来,也许是经历过太多次淹水的情况,速度比诺飞还要快,一把搂住他就是跑,根本管不上自己烧没烧。
等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附近高山避难所时,很多人已经在这里了。
大队长正在那观望山脚下的情况,越看越闹心。
“没办法了,来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把大坝堵起来!”
底下立刻有议论声,都在讨论现在去堵大坝说不定会死在那。而且他们村水性好的其实没几个。
都是青年壮力,万一死在那了怎么办。
原本团结一心的村庄,此刻人声鼎沸,众说纷纭,就是没什么人站出来。
他室友第一个站了出来,“大队长,我去!”
诺飞拉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你在发烧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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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赞许的大队长立刻脸一沉,“你不许去,其他知青我记得都是会水性的,大家腰上绑个绳子避免被水冲走,人搭人力量大,我们村里那几个会水的都跟我走!”
“再犹豫下去,今年大家颗粒无收,都要喝西北风去!”他狠狠心,下了一句重话。
他是大队长,不管是损伤人还是亏损地,都是他要担着的。他这时候不管,那就是拉着所有人陪葬。
后半夜的雨下的格外大,打的人脸生疼。
十几个男人腰间绑着手腕粗的绳子,一袋一袋的将沙子递过去填满缺口,顶着狂风暴雨,眼看着水流变小。
可天公不作美,一声惊雷过,上游村庄的大坝也崩掉了。
眼见快要修补完成,现实又给了一击。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陆陆续续摔下好几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