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祝玫,还很意外问,“回总部上班了啊?”
祝玫点了点头,Ryan下了楼来接她。
祝玫这一路想了很多。
临到这栋楼的楼下,才下了决心。
她发消息问叶墨珲:如果陈逢时取消合作,怎么办?
叶墨珲很快回复过来:那不是很正常吗?再找下一家。
祝玫握着手机,握着一份安心,上了楼。
陈逢时办公的这一层,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变化。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城的繁华盛景。
四十多年的发展,让浦江与香江,至少从外观上,已经没有太多的差别了。
前台早就换人了,依然是漂亮年轻的姑娘。
瑞珂,从不缺漂亮年轻的姑娘。
陈逢时在开会,看到她来了,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回到了会议室正当中的屏幕上。
Ryan为祝玫打开了陈逢时办公室门,让她在会客区稍坐。
这间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在这里,她工作了整整6年。
祝玫突然明白,该告别了。这样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时候该让它终结了。
Ryan为她端来了一杯柠檬水,祝玫说了声谢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
陈逢时开了会出来,打发了其他人,进了办公室,把材料一扔问,“想不想回来?”
祝玫捧着柠檬水杯,看着水杯里柠檬片漂浮着,她的心想要安定了。
陈逢时刚要再说点什么,祝玫却鼓足了勇气说,“陈董,要向您汇报一件事。”
陈逢时诧异,但看她的脸色,似乎有了预感。
他问,“你确定要现在说出来?”
祝玫看向他,心里也有些不舍,但她闭了闭眼,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是的,我,嗯,恋爱了。”
陈逢时收敛了笑容。
这时候,Marina在门外敲了敲门,她自然是看到祝玫来了,所以克制不住自己,想进来看看。
没等陈逢时说话,Marina就推门进来了。
而陈逢时此刻脸色十分可怕,他非常冷漠地说了句,“出去。”
Marina开口道,“陈董,有一份——”
陈逢时怒道,“我说了出去,听不懂吗?!”
Marina还未来得及退出,陈逢时的目光已经如雷霆一般扫了过来。
Marina吓得一哆嗦,连忙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
气氛仿佛凝结成冰。
祝玫的手冰冷。
她没有去看陈逢时。
此刻,他们的脸色,应该同样难看。
陈逢时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两个人都沉默。
陈逢时忽然叹了口气,他起身,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把他的杯子放在了手边的矮几上。
他靠坐在沙发里,疲惫地说,“说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祝玫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陈逢时会问出来的话。
她看向陈逢时,而陈逢时也看向了她。
陈逢时阖上了眼,仰头靠在沙发上,说,“徒弟谈恋爱了,师父不该关心一下吗?你不是一直说,我算你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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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玫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该就此告罄,谁知,陈逢时居然愿意给她一个柳暗花明。
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嘴要说第一个字,就哽咽了。
陈逢时依然阖着眼,他眼角有了细纹,两鬓也染了霜。
祝玫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说,“我的男朋友,是叶墨珲。”
陈逢时微微睁开了眼,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祝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嗯,就是这样。”
陈逢时也无话。
过了会儿,他说,“我随时可以终止和繁都的合作,他愿意背负这个责任吗?”
祝玫道,“我问过他了。”
陈逢时问,“他怎么说?”
祝玫说,“他说,那就找下一家。”
陈逢时笑了声问,“他打算找谁?”
祝玫试探了问,“曼莱?”
曼莱作为行业老二,一直是瑞珂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陈逢时道,“看我没什么反应,就开始皮了?”
祝玫想笑又不敢笑。
陈逢时靠在沙发上,仰躺着,动作也放松了些。
他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祝玫双手交握着,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陈逢时问,“未来,还是师徒吧?”
祝玫眼睛发热,她问,“还可以是师徒吗?”
陈逢时深深地吐了口气,祝玫问,“要点一支雪茄吗?”
陈逢时摇了摇头,说,“帮我按按,我最近很累。”
祝玫起身去洗手,又绞了一块热毛巾出来。
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柜子,拿出了精油。
祝玫为陈逢时擦了脸,然后,滴了几滴精油在手上,为他做头部放松。
这个人在身边的时候,陈逢时就能享受片刻的安宁。
他闭着眼,感受着祝玫的双手,力度恰好地按在他容易酸胀的位置。
他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会因为这事和你断绝来往?”
祝玫的动作微一停顿,又继续了下去。
她说,“是有点担心。”
陈逢时道,“我曾问过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情人,是吗?”
祝玫应了一声。
陈逢时的声音,在这间宽大的办公室里荡开。
他说,“May,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当年,当她没有回应的时候就知道了。
祝玫没有吱声,用拇指,按揉他最容易酸痛的肩颈部分。
陈逢时说,“有些关系,未必要那么肤浅。”
人这一辈子就这么短。
他说,“May,我们认识9年了吧?”
祝玫鼻子发酸,“嗯”了一声。
陈逢时的手抬起,拍了拍她的手背说。
“都这么多年了。”
祝玫答了一句是。
陈逢时说,“照顾你都照顾习惯了。”
祝玫知道。
她不会失去他了。
她带着鼻音说,“谁照顾谁啊?”
陈逢时道,“谁知道呢?董事会问我为什么要去繁都,你给我个理由。”
祝玫笑了,眼睛还是红的,她问,“战投部没有写明白吗?”
陈逢时说,“一坨屎,你去给你们改改。”
祝玫说,“我一个擅长商管和运营的,战投不是我的强项。”
陈逢时说,“那就学。”
祝玫只能道,“知道了,师父大人。”
陈逢时继续闭着眼,祝玫为他按摩了二十多分钟。
他彻底放松了下来,居然睡着了。
祝玫找了毯子出来为他盖上。
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的景色,三年后,似又有了变化。
但高层大楼的风,终年不绝,仿佛是来自冥界的幽咽。
祝玫调暗了灯光,回身看向睡得安稳的陈逢时,她握了握手心,手掌上是精油的香气,还有方才触摸他时候,留下的余温。
她舒了口气,坐在沙发边,看着手机。
一个多小时后,陈逢时醒了。
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