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玫看向徐彦。
徐彦凑在她耳边道,“商主任跟我老爹关系很好,也看不惯他们。”
原来如此。
徐彦说,“这次姐夫太勇了,墓前一跪,多少老渤江拍手叫好。”
祝玫问他,“为什么?”
徐彦道,“外面都知道了,周善民听了吴四平挑唆,去找宋修和告状了,把责任都推给了姐夫。姐夫被召回京,宋修和也去了,姐夫不是不认罪,才去墓前跪的吗?”
祝玫摸了摸鼻子,想着事情倒也不完全是这样,但非要这么说,也没错。
徐彦道,“可姐夫才来没多久,已经拉了好几家大企业过来注册,台星化工现在也开工建设了,还是他拉来的繁都化工合资,当中不是还被张勤民叫停了一次么?大家都知道。”
“原本张勤民在的时候,他们这些老的就已经很不满了,现在周善民自己胡来,还要推卸责任,把整个地区搞得乌烟瘴气,他们心里有气呗。主要是经济运行倒数,年底工资又发不出来,考核优秀也不会有,收入少了,不得闹一闹么?”
祝玫点头,能触及他人情绪的,终究还是利益。
职场上,火药味十足,斗争异常激烈,但生活对祝玫来说,还是平静的。
今晚回乐安源村。
祝庆东知道他俩今天回来,早就等着了,炖上了鸡汤,宰了只肥鹅,叶墨珲吃着满足。
有这神仙福利,谁还要上那破班啊。
祝玫看对面鲁彤彤家的灯亮着,端了一份红烧肥鹅去对面敲门。
鲁彤彤在家,看到那盘子肥鹅,捻了一块就往嘴里塞。祝玫让她端进去,又问,“你自己没事吧?”
鲁彤彤凑在祝玫耳边道,“你放心,我很小心的,都是用小号。”
祝玫说,“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鲁彤彤点头说,“我知道。”
魏婶婶见祝玫来送菜,笑着道,“妹妹就是客气。”
祝玫道,“多亏你平日帮着照顾外公。”
魏婶婶连说应该的。
确认了鲁彤彤无恙,祝玫和叶墨珲一起去散步。
严冬肃杀,但盼阳春。
祝玫问,“今天奚清松被质询了?”
叶墨珲道,“是啊,谢衡的事,我托黎沐风去问了。”
祝玫说,“徐彦的大伯是市公安局的政委,他帮我去问。”
叶墨珲说,“也好。”
祝玫问,“他老婆的事情怎么样了?”
知道她问的是黎沐风。
叶墨珲道,“有点麻烦,吴四平咬着这件事不放,周善民对黎沐风不满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谁能帮他说话?”
祝玫靠在他身边说,“他也挺难,这次看上去是黄泳思出事,难说不是他们原来那一派的内部斗争。”
叶墨珲说,“想看他翻车的人太多了。他是全市最年轻的区管干部,如果他上来了,还能替我挡子弹。”
祝玫笑道,“你这是转移矛盾,拿他当掩体啊。”
叶墨珲道,“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过这事得主要领导去和组织部门说。可惜,周善民不是个好伺候的人,黎沐风出事,他刚好有了借口,可以把黎沐风换了。”
祝玫道,“黄泳思也是没脑子,她老公的关键时候,怎么就去收人钱呢?”
叶墨珲道,“据说是高中同学。”
祝玫想了想,说,“我知道了,是做农副食品的,叫张家珉。”
叶墨珲说,“听说是让黎沐风帮着和杨永建打招呼,结果被抓进软包了。”
祝玫说,“黄泳思够蠢。以为是同学就会讲感情,其实,商人重利,哪儿有什么感情可讲。”
叶墨珲说,“那家公司能发达起来,估计黎沐风帮过忙。”
祝玫说,“能发达背后肯定有人撑腰,只是做生意不走正道,早晚出事。汪荃女儿这次也食物中毒了,都是他们公司的货,这不是小事。”
叶墨珲说,“其实问题还是出在工商局,如果检查监管到位,也不至于这么大面积的食物中毒。”
祝玫问,“这事儿就这么压下去了?”
叶墨珲抱着祝玫道,“没办法,市场局现在是奚清松管着,他自己的地位不稳,哪里还能经受这样的冲击?当然得拼命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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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玫说,“突然觉得你们这些领导也挺不容易的,都是坐火山口。”
叶墨珲笑了一声道,“没有能力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很痛苦的,不仅他痛苦,他下面的人也痛苦。”
两个人一路走,寒风吹得人透冷。
但这种相互依偎的平静,让烦人的工作之外,多了一份情感的慰藉。
祝玫忽然感慨道,“所以我在想,一开始遇到陈逢时,算是一种幸运,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领导,很清醒,也能分辨是非,跟着他我学到了很多。”
叶墨珲问,“是不是想去项目公司?”
祝玫说,“有点。”
叶墨珲道,“有件事说出来,你别生气。”
祝玫道,“你说,我不生气。”
叶墨珲看了看她。
祝玫故意皱眉道,“说。”
叶墨珲笑了笑,说,“项目公司可能还涉及到刘卫军和瞿斌。”
祝玫敛眉听着,不吱声。
叶墨珲说,“说好不生气的。”
祝玫哼了一声。
叶墨珲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耍赖。”
祝玫作势要咬。
叶墨珲道,“瑞珂这个项目不止涉及到渤江,这是繁都的重大项目。市里要投资,兆荡也要投资。未来计划是繁都投资、兆荡投资、渤江投资和瑞珂商业共同投资持股,但经营是以瑞珂为主。”
祝玫说,“所以呢?”
叶墨珲说,“我觉得你是不二人选。”
祝玫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很心动,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当个小科员,其实我挺憋屈的。”
叶墨珲问,“不是想躺平吗?怎么又站起来了?”
祝玫说,“我大概还是闲不住吧。”
叶墨珲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
祝玫顶开了他的手,惹得他越发得寸进尺地揉她。
他说,“不急,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后天要去市里开专题会,我和他们再商量一下。”
祝玫捏他的脸说,“反正我们家有你当公务员了,外公也该安慰了。”
叶墨珲说,“搞不懂当公务员有什么好的,照顾不到家里,钱又赚的少,还要牺牲奉献,真是没意思。”
祝玫说,“多少人还上不了岸呢。其实外公的执念,也不过是因为我妈妈从始至终没有被那边承认,最后还一场车祸,天人永隔,但他们也失去了一个儿子,都是不幸的。”
这种时候,叶墨珲才敢帮着刘子山说几句话。
他道,“刘子山爷爷说起这件事,他说,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其实他也挺后悔的。”
祝玫听了,只是淡淡的说,“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吃,他最想补偿的人已经不在了。”
叶墨珲偷偷的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
祝玫问,“你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干嘛?我还能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