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
秦扬嘿嘿一笑,将他放下。关山脚下拌蒜,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
过了许久,关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输了…”
秦扬大笑:“拿的起,放得下,你已经有关将军几分英雄气概了。”
关山不甘心地哼了一声,看了秦扬一阵,忽然问:“你今年多大?”
秦扬不明所以,回到:“刚过二八之年——”
看关山脸色不对,秦扬赶忙继续说:“来年四月就十七了。”
关山听罢,脸色缓和了几分:“我比你小两岁零三个月,力气和经验自然都不如你。你等着,让我再练两年!”
“好说。那现在,我可以和令堂、令妹说话了么?”
关山狠狠地点了点头:“你的实力,我认同了。你配得上做我爹的朋友,跟我一起过去吧。”
秦扬笑着道了声谢,便和关山、张起一同随关夫人进了正厢。关夫人自然担忧关山是否受伤,不过此时见他已经恢复精神,也就没有多问。
家中仆人端上来茶水,关夫人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我家孩子不懂事,冒犯了秦公子,还请见谅。”
秦扬摆了摆手:“夫人多虑。虎父无犬子,令郎得关将军授艺,自然如虎添翼,此时就已经身手不凡,他日必然可以承接关将军衣钵,名动天下。”
关山年轻气盛,可此时对秦扬多了几分敬意,说话也礼貌了许多:“我与父亲切磋时,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刚刚你也仅用两招就打败我,不知你在天下名将中排名如何?我记得前十好像没有秦姓……”
秦扬心中一惊。他知道关山是无心之问,可他身份特殊,绝不可透露太多信息。就算关夫人不起疑惑,保不准厅门前竖着耳朵的飞鹰骑会不会多想。
此时,张起接话道:“关少爷,我家公子师从莲光寺的一位大师,习武也是以强身健体为目的,他酷爱游山玩水,不想与天下英雄较量。”
晋国寺庙众多,不乏有潜心修炼的武僧。其中翘楚虽然一生吃斋念佛,可武艺未必逊色于名将。而莲光寺正是晋北赫赫有名的武学大寺,其中大师能教出优秀的徒弟也不奇怪。
随后,秦扬来到后院厢房,为关定边母亲的牌位上了三炷香,代他讲了祭拜之词。
开始时,秦扬仍然有些心猿意马,毕竟关定边是晋国大将,他身为楚人,自然不该替他来祭拜,更不可为他家人祈福。
可人非草木,楚人也好,晋人也罢,都是父母生养的儿郎。想到初见时关定边谈起和母亲天人永隔的伤感,他也不禁想起远在楚北的家人。
祭拜至此,他心中再无他念。
“秦公子…”
看秦扬跪拜久了,关夫人在身后好心提醒。
“夫人,如此一来,我便兑现了向关将军许下的承诺。”
秦扬缓缓起身,转过来向关家三口人微微俯身,关夫人也拉着两个孩子还礼。随后,一行人便回到院子里。
事已至此,秦扬已再无理由逗留于此,刚准备向关夫人道别,却听她说:“秦公子,后天是先母百日忌辰,家中按照本地风俗举办法事,我代我夫君邀请公子前来——”
话还没说完,关夫人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仿佛更加苍白,险些站立不稳。
“娘!”
关山和关月扶住关夫人,焦急地挤出眼泪来。
“娘,你积劳成疾又染了风寒,就别操心这些事了!”
关夫人努力地笑了笑:“你们呀,快快长大,娘就不操心了。”
关月跑过来,拉住秦扬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秦哥哥,我哥跟爹的那些部下一样,什么家事也不懂,就会打打杀杀。我娘得好好休息一下了,你帮帮我们家好不好?”
秦扬不太理解,问张起:“这事需要讲很多规矩吗?”
张起点头道:“百日法事,便是终了,意在逝者彻底告别,丧期结束。当初上门吊唁的,或者未来得及赶来的,主人家都要邀请一遍,以做回礼。表面是法事,实际更像是人际往来。”
秦扬当即明了。关府必定是榆安的大户人家,恐怕府台衙门的人见到关家人也要毕恭毕敬,自然要邀请那些想讨好关家的人来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