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公子做事雷厉风行,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决定暗查后立即定下日程,明日一早就和秦扬二人易装出发。
“大人,你这身行头贵气难盖,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恐怕于暗访不利,得换换。”
俏公子一拳打在秦扬胸口:“还大人大人的叫,要是坏了大事我唯你是问。”
秦扬哑口无言,讪讪道:“这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吗——”
看俏公子眉角挑起,秦扬赶紧打住话头,改口道:“那我如何称呼?”
“我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你称我天心先生即可。”
秦扬捏住下巴,认真考虑过后,说:“不妥。这种称号若被人听到,一样会让他人起疑,认为是来自名门望族。直呼其名虽然不敬,但恰恰可以自贬,来掩藏身份。我唤您‘天心’如何?”
俏公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光异常精彩。秦扬以为又犯了忌讳,正要赔不是,却听俏公子讲:“罢了,有点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便让你这样叫我。”
说罢,天心径直走向门口,回头看向秦扬:“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秦扬不知他又要搞出什么来,问道:“去哪里?”
“你不是要找些寻常人家的衣服?”
两人趁着天还没黑,匆匆出了客栈。秦扬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打从出来后,他便感受到至少二十道精纯蓬勃的气息围绕在附近。不用想,必定是暗中保护天心的高手。
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认为天心会依靠他一个人来保护,不过对方留他在身边,诚如之前天心所说,用人不疑,这份魄力就足以令人佩服。
函峪关内略显萧条。街上时不时会有驻守在此的秦兵巡逻,本地生活的百姓并没有看到多少。
城中虽然谈不上破败,却也少见朱墙金瓦,甚至有些巷里还存留着土坯简房。
两人已经走了一会,可连一个像模像样的饭馆都没看见。行到城中区域,景象才好了一些,总算看到鳞次栉比的店铺,想必应是函峪关内的大集了。
天心似乎很少逛街,他出了客栈后反倒放慢了下来,负手而行如同散步。他走走停停,时不时驻足观察着市井百态,偶尔还问秦扬一些常人尽知的问题。
当然,秦扬也不是“常人”——
如果天心是因为身居高位不食人间烟火,那秦扬也不过是刚刚出山不久的初生牛犊。
更何况秦扬连楚国各地的风土人情都尚未体味几分,更别说几千里外的茫茫秦地。
这二人可谓半斤对八两,就说当地一些街边叫卖的美食,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扬面对天心的问题,也只能干瞪眼。
突然,只听得旁边茶馆里传来“咣当”一声,秦扬瞬间横身跨步,挡在天心前面——
茶馆里,一个泼皮正揪着店小二,旁边倒着一条长凳。
那泼皮个子不小,把小二拽的两脚踮起。
“不长眼的东西,倒水倒了老子一身,你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