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宋氏族人站起身,“族长,不是我不肯配合,天降横祸,我且得回去安抚我待考的两个儿子,我就不参与讨论了,等有章程后通知我一家便是,告辞了!”
族长正要挽留,又有人站出来,“我们也告辞了,族长,有消息您派人来通知,届时摊多少银子,该出的我一家自不会少。”
走时,狠狠瞪陈氏一眼。
“我也是此意,告辞了。”
一下子站起来七八个人往外走,都是甩袖离去。
走时都未和陈氏打个招呼,只对着族长拱拱手便走,再也没了对侯府的恭敬。
到最后,满院子走的只剩下西府众人和族长。
陈氏往日尚算坚强,今日却承受不住族人的白眼,眼泪一会儿一冒。
她又抹泪,说道:“我算看出来了,侯府是到头了,再往后便是墙倒众人推,却怪不得亲戚们,是我那孽子造的孽!”
族长叹气,宽慰她:“为今之计,侯府还是要想办法先安定族里人心,等侯爷今日回来后,还须得好好劝他,若他能出面向各家表个态,亲自登门致歉,族人的怨气也能缓解几分。”
“犯了错不怕,总要堂堂正正认错、改正,侯爷今日非但不知错,还甩袖便丢下众人走了,已经失了人心,我言尽于此。”老族长摇了摇头,也叹息着走了。
“啪!”
陈氏猛甩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嚎啕大哭起来,“是怪我,我未教养好他,我追悔莫及,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顿住,似有感慨,仰面朝天哽咽地问老天:“我是个粗人,自小我母亲连穿针引线都未教过我,还是和府里妈妈学来的,我不像那些高门贵府的大小姐,闺阁里便知晓该如何相夫教子,就是再来一次,我会把他教好么?”
她想到炳炎还在时,对儿子寄予厚望,每日要在书房陪他几个时辰,是他自己背不会拗口的文章,写不出简单的策论。
是天赋,是他生来愚钝,便不适合。
“映璇,难不成一切都是注定,是咱们侯府注定在拓儿这一代便气数尽了?”
韦映璇不知该如何回答。
积重难返——她心里冒出这个词。
宋拓的今日可以说是她一手推动的,也可说是他自身的性格和成长经历造就的。
当他一帆风顺,身边所有人皆是有助于他时,他便能够顺利地混到三品官。
他的成功,靠的不是自己的能耐,而是借势。
是借了韦映雪的势,借了老夫人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