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地压在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倾塌下来。残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云缝间挤出几缕血红色的光,洒落在这片躁动不安、弥漫着硝烟气息的集结场上。
军队列阵之处,尘土飞扬,数千名将士身姿挺拔、神情肃穆,钢枪在肩,枪身泛着冷峻的光,队列整整齐齐,好似一片肃杀的钢铁丛林,唯有士兵们粗重的呼吸声,隐隐透露出大战将至的紧张。
我站在临时指挥所前,身姿笔挺,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军装,衣角随风轻拂。微微抬手,朝不远处的老李使了个眼色,老李立刻心领神会,几步跨到我身前。老李身形魁梧壮硕,像是一座巍峨的小山,常年征战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或深或浅的纹路,犹如岁月的战痕,却遮不住那双眼睛里跳跃的精锐光芒,那是身经百战凝练出的果敢与勇猛。
“老李,按计划换上敌军的行头,率队先拿下他们的粮仓,成败在此一举,速去!”我压低声音,字字如钉,语气不容置疑。老李“啪”地一个立正,敬了个标准军礼,手臂扬起带起一阵风,吼道:“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转身大步离去,带着早已换装完毕的部队。
士兵们身着敌军制服,身形矫健,脚步匆匆却又悄无声息,如同一股隐匿身形的暗潮,迅速朝敌军粮仓方向奔涌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与渐浓的夜色里。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秒的跳动都似重重地敲打在人心上。抬起头,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周围神情紧绷的同志,缓声道:“去,传令给各部队,全军即刻压上,向敌军靠拢。听好了,行动要快如闪电,务必小心枪支走火,这黑灯瞎火的,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绝不能暴露行踪!”
同志们齐声应下,纷纷唤来通讯员,凑近耳边,小声而急促地传达着指令,通讯员们领命后,猫着腰,脚步急促,瞬间消失在各部队方阵间。
时间还早了些许,得给老李留出足够时间端掉那关键的粮仓。我抬高音量,声如洪钟:“全体原地休整,再次检查武器,一颗螺丝、一个弹夹都别放过,确保万无一失!”声音在队伍间回荡,各级军官迅速响应,扯着嗓子重复着我的指令。
一时间,阵地上只有枪械轻微碰撞、弹匣插拔与士兵们低声交流的声音,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手指熟练地摆弄着武器,眼神专注而坚定。
我双手背后,身姿笔挺,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目光凝重地看向众人,缓声道:“同志们,对面虽说只是一个师,但历经数次苦战,元气大伤却仍不容小觑。他们是实打实的加强师,兵力、装备都远超咱们。
你们瞧瞧,敌军那重炮的火力,咱不少兄弟都吃过大亏;还有他们的新式冲锋枪,射速快、精度高。此战凶险,大家切莫掉以轻心!”众人神情一凛,攥紧了手中的枪,齐声高呼:“明白!”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上头原本只是命令死守,此番大规模调动,已然违规。
可事急从权,只要战后把出兵缘由改成“敌军大军压境,被迫迎战”,便能躲过纪律的追责。长时间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不知不觉间,我成了这群人的主心骨。
又过了一阵,瞅准时机,我扬声喊道:“赵根生!”“到!”人群里一个精瘦干练、目光如隼的汉子迅速出列,身姿矫健得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身军装虽旧却整洁,皮带扎得紧紧的,凸显出他紧实的腰身。我盯着他,语速极快:“带上特战连,换上敌军服装,清理掉外围所有明哨暗岗,手脚利落点,不许见血,这些岗哨都是敌军的耳目,稍有差池咱们就全暴露了。
趁乱混进敌军各部,开枪扰乱他们,待我方冲锋,迅速避战,别造成误伤!咱们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赵根生领命,敬了个礼,手臂肌肉紧绷,彰显出力量感,带着手下二十几号人,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野里。周围同志见这支部队人数寥寥,不禁面面相觑,面露疑色。
我微微扬起下巴,朗声道:“这是我的特战连,个个都是兵王!平日里的训练严苛到近乎残酷,翻山越岭、徒手格斗、暗夜潜伏都是家常便饭,解决岗哨、渗入敌营,对他们而言小菜一碟。”众人闻言,神色稍缓,眼里多了几分笃定。
赵根生出发不久,我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老李那头想必已逼近敌军驻地,是时候行动了。我招来通讯员,大手一挥:“传令,全军开拔,向敌军阵营进发!”军令如山,各级军官纷纷效仿,刹那间,部队如汹涌澎湃的洪流,滚滚向前。
士兵们弓着身子,脚步迅速又轻盈,一步步朝敌军逼近,气氛紧张得好似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有的士兵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拭;有的紧紧握着枪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行军途中,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仅有士兵们轻微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呼吸声。敌军侦察兵即便有所察觉,也来不及向指挥官张爽汇报详情,我方大军已然如神兵天降,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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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敌军营地,不见一个岗哨,显然赵根生他们已成功渗入。众人暗暗赞叹,对那支小部队的钦佩溢于言表。有个小战士忍不住轻声说:“特战连就是牛啊,这悄无声息的,跟鬼魅似的!”旁边战友连忙“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我看了眼时间,心头一紧,无论是粮仓报信的,还是哨兵,此刻估计都已向张爽通禀了情况。“大军继续向前推进,暂不攻击,尽量摸近,暴露了也无妨。”我压低嗓音下令。士兵们弓着身子,脚步迅速又轻盈,一步步朝敌军逼近,气氛紧张得好似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眼看到了跟前,双方近在咫尺,我高声喝道:“全体上刺刀!”紧接着,冲锋号声骤然响起,激昂嘹亮,号声震得人鼓膜生疼。一团苏云、二团张元率部如两把利刃,迅猛穿插,直扑敌军炮营。
战士们如饿狼扑食般狂奔,脚下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敌军如梦初醒,紧急集合的哨声仓促响起,营地瞬间乱作一团。赵根生他们混迹其中,枪响人倒,敌军阵中有人高喊:“有队伍背叛!向我部快速集合!”
见此良机,我果断下令:“全体上刺刀,吹冲锋号,发起冲锋!”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我方将士如饿狼扑食般冲入敌阵。
敌军毫无招架之力,像无头苍蝇般乱窜,队伍根本集结不起来。混乱中,赵根生瞅准时机,身形鬼魅般朝敌军指挥官张爽摸去。他身着敌军服装,动作敏捷,巧妙避开缠斗的士兵,好似青蛙捕食般精准、迅速,眨眼间就生擒了张爽,利落地押着他往回走。
途中,有敌军士兵察觉异样,刚要举枪,赵根生一个侧身,飞起一脚踢飞对方枪械,顺势用手肘击晕那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第三团,迅速接应赵根生!其余部队,继续猛攻!”我声嘶力竭地吼道。此时,敌军彻底乱成一锅粥,毫无还手之力。张爽被押到我面前,满脸颓然,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军服也扯得歪歪斜斜。
我微微眯眼,盯着他说道:“学长,你的部队到现在都集结不起来,再打下去,可就全军覆没了。忍心看着战友送死吗?下令投降,我保你们性命无忧。当下局势,你心里清楚,胜负已定,我给你一分钟抉择,超时,我即刻下令全歼你部!”
张爽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没等一分钟,便有气无力地开口:“我……投降。”声音虽低,却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战局就此尘埃落定。张爽被赵根生押着到前线喊话,敌军闻声,纷纷放下武器,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这场激战,终以我方大捷落幕。有的战士激动地相拥而泣,有的朝天鸣枪庆祝,欢呼声在夜色里传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