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俺不说,俺不说。救命,救命,爹,呜呜呜,爹……大哥……二哥……爹……呜呜呜……冷……花冷……”
这会儿,一家子都慌了神儿,孟福禄也顾不得想为啥闺女去顾三石家玩儿,回来就成这样了,他连忙吩咐儿子去拿帕子沾水给桃花敷额头,自己连人带被就把桃花抱到了儿子的炕上,转身就跑去周郎中家,三小子轮流照顾妹子,也没空想,万家的事儿了。
等到桃花好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万家的事儿已经结束了,桃花却再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兄弟几个问她,她都是脸色一变,接着眼泪花子就开始流了。
从这以后,桃花多半不自己独自出家门了,孟家三房也没法子,见她除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这才有空八卦起万家的事儿了,这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来万家的一共两女一男,来找茬的,女的就是那刘寡妇,她前儿个男人得病去了,留了个寡子,今年已经五岁了,娃子瘦小,看着也不过三岁左右的样子,叫万桐树。
和万家有八竿子打的着的屁大点关系,今儿个来呢,是不要那树娃子了,想叫万家留了他,给个活路。万家肯定不干哩,这不就吵起来了。
这事儿,一时半火儿的孟福禄也说不清,这两家的事儿啊,渊源长着哩!孟喜年在他爹那张词语匮乏的大嘴里,也翘不出啥其它稀奇的事儿了哩,他爹甚至连来的那几个人,是叫个啥都不知道,问的多了,还被他爹梗着脖子,瞪大铜铃眼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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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娃子家家的,这么婆婆妈妈,干啥哩!也不嫌骚得慌。”
孟喜年不敢反驳,低下头,心里直叨叨,就你能!就你能!咱也是你的种,叫唤个啥,啥也不知道哩!哼!
谁知道哩,他都以为这事儿过去了,也歇了那心思,这万家的风波啊!它又起了,这次,他又看到了他延年哥的那张大黑脸,在那片小树林,那熟悉的眼神,比地上硌着他大腚的那块石头还让人觉得凉哩!
你说这怪他吗?
不过出来拾个柴火,就让他再次历史重现,他也不想的,但他觉得,从他延年哥那双黑漆漆的眼神里,他觉得他闭嘴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一刻钟前,还是这样色的,
“那又咋滴?万姓可不止俺们一家哩!”
“小娃子吃不了多少,你刘家咋缺娃子那口吃食哩?”
“随你去哩,俺们家不要,是死是活,与俺们无关”
“救命恩情?不说有没有,即便有了,又值当多少哩!你们刘家厉害,寡妇婆子烂溜子哩!”
多的没听清,隔的有点远,不远不近的距离,孟喜年也不好支愣着身子去听,即使有这个好奇心,这正面刚上,也不是他的风格,他不是那爱多管闲事的主儿。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有颗八卦的心,所以他听是听了个一知半解,猜也猜了个一知半解!
这不人家啥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他正蹲在那里捶打自己蹲的发麻的腿哩,一抬眼,万延年那双破了三洞的草鞋就出现在他眼前了哩!
要死了,要死了,他不得不端起一个有些尴尬的笑脸迎上去,
“延年哥,打哪儿去哩!”
“多久了?”万延年俯视着地上的娃子,背着光,孟喜年看不见他的表情,
“啥多久了,才来哩,才刚来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