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梁逗逗沉浸在回忆中时,门口的密码锁响了,紧跟着方其儒雅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梁逗逗坐在飘窗上,身边还有一点点红酒的高脚杯,他笑着说:“在想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梁逗逗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两点了,她优雅的从飘窗上移下身子说:“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方其一边脱下外套挂上衣柜旁的衣架,一边说:“我先冲一下”。
梁逗逗把早就准备好的睡衣从床上拿起递给他说:“以后太晚了就别回来了,太累了开车不安全。”
方其接过她递过来的睡衣说:“答应好你的要回来,再说和你比起来,我一点都不累。”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男人的洗澡速度都很快,没几分钟,当方其回到卧室的时候,梁逗逗已经靠着坐在了床上,那个飘窗上的红酒杯也早就收拾起来了。
方其也上床靠坐在梁逗逗的身边:“是不是想欧阳老师呢?”
梁逗逗点点头说:“是,也在想梓荫这次回来,也该好好和她说说了。”
方其伸过手臂放在妻子的肩上,梁逗逗也顺势就靠在了他怀里。方其扭头在梁逗逗的头顶轻吻了一下,说:“其实中考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告诉她的,最后没说出来这个想法,不是因为梓荫,而是因为你。”
梁逗逗伸手把自己撑着坐了起来,然后疑惑的看着方其问:“因为我?”
方其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说:“是的,梓荫从小就表现的太成熟,太优秀了,你呀,总是把她当小孩子,但实际上,我们想象中的孩子和孩子本身,往往是有很大差距的”,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人的主观意识形态和客观事实存在,是不可能完全一致的。”梁逗逗伸手在他胸前轻轻的锤了一下:“方老师是要开始讲哲学了吗?梓荫就是被你影响的,干啥都分析,太理智了。”
方其笑了一下,用手在她肩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说:“娘子教训的是,是为夫孟浪了,其实我认为,你的经历也是极其坎坷的,梓荫三岁的时候那段经历,也并不完全是你的错,而且后来我们也侧面给她说过,梓荫还是很理解的呀,你说对不?”
梁逗逗的手一边摆弄着方其胸前的睡衣扣子,一边说:“你不用给我开脱,错了就是错了,没那么多理由,我就是在想曹老师说的话,是该给梓荫说说她的爸爸了,我也必须给她道歉。”
方其闻着她头顶淡淡的香味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都小看梓荫了,也或许曹老师也错了呢?”
梁逗逗这次没有起身,只是仰了仰头,方其立刻又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梁逗逗低下头说:“我是梓荫的母亲,这个世界上论起来,除了她自己,就是我最了解她了,也许有些地方,我比她还要了解的多一些,然后就是你了,曹老师和欧阳老师肯定也是很爱梓荫的,不比我们少,但是毕竟她们年龄大了,也没有和梓荫过多的生活,犯错很正常啊。”
方其赞许的低头看了妻子一眼:“是的,你说的对,我以为你会完全听从曹老师的呢?夫人对权威不盲从人生态度,让夫君深感钦佩。为夫错怪娘子了。”
梁逗逗笑着在他胸口又轻捶了一下说:“别贫,其实我就是关心则乱,毕竟是我对不起梓荫。实际上你想想看,疫情三年,这个家没梓荫,还不知道是啥样呢。”
方其笑着说:“对呀,所以梓荫在高速成长,我们也不能拖了后腿不是,睡吧,很晚了,等梓荫正常回来,开诚布公的说就行。梓荫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优秀很多。”
梁逗逗嗯了一声,跟随着方其躺下,依然靠在他怀里,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时间再次回到梁逗逗的初中,弟弟在三岁前一直和她还有妈妈住一起,三个人感情很好。可是去年,继父突然说,小孩子大了,要单独住,于是,逗逗妈秀琳和继父大壮住东屋,逗逗和年幼的弟弟住西屋,中间隔了一个饭堂,这就是村里绝大多数家庭的房屋格局。
但是自从秀琳和大壮一起后,东屋就经常传出继父粗重的喘息混杂着秀琳奇怪的呻吟,她记得这样的声音时间不长,逗逗妈就和逗逗一起睡了,过了几个月,妈妈的肚子日渐隆起,然后就是弟弟的出生。
和弟弟玩了一会,又哄着弟弟跑前跑后的吃完晚饭,三岁多的弟弟明显有些困乏,李逗逗把他手脚洗干净,抱上床放在靠里的被窝里,弟弟很快就睡着了。
农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才黑一会,整个村里就安静的只剩下偶尔的犬吠声,以及村头很远的酒馆里若有若无的酒鬼们的喊叫声了。
梁逗逗回头看了看躺在里面的弟弟,知道半夜他一定会钻到自己的被窝里,毕竟,上初中之前,一直都是这么睡的。她很喜欢弟弟,并不因为不是一个爸爸就对他产生距离。
东屋陈大壮和秀琳那喘息和呻吟,伴随着床板的咯叽声又传了过来。李逗逗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才十三岁,即使身体发育的异于同龄人,但也仅此而已。至于对那些狼一样的目光的躲避,应该是出于女性的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