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院子里刮起一阵寒风,头顶的梅树枝条冽冽作响,一股不轻不重的压力压在了裴玄陵身上,让他额头冒汗。
半响过去,秦纪落下手里最后一颗棋子,棋盘上黑白棋阵针锋相对,竟分不出谁胜谁负,呈势均力敌的状态——那股威压也随之散去。
“给我一个你必须出谷的理由。”最后一刻棋子落下,秦纪自始至终从未抬起的双眼才缓缓抬起,注视着眼前尚未及冠的青年,道,“既然你铁了心要出去找死,那为师就给你一个解释的理由,说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弟子是他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对裴玄陵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不论是性格还是习性,他都知晓的明明白白,但自从这孩子失足落水醒来后,他居然一时间看不明白这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以他高深的修为,看破这些修为不及他的弟子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在话下,何况是裴玄陵这么一个一重修为的人,可是此刻他不论怎么看,裴玄陵内心的一切都不被他看到,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幕,让他无法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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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陵道:“徒儿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甚至比别人要强。”
哪怕是他此刻眼睛有疾看不清东西,他也要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更不想活在秦纪的羽翼下,作一只永远都飞不上天的雏鸟,他需要成长也需要磨练。
秦纪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裴玄陵语气坚定的回答:“是,这就是徒儿必须出谷的理由。”
秦纪冷哼一声,道:“年轻人有斗志是个不错的精神,可是有又如何,你也要有命去展现。”
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听地裴玄陵似懂非懂。
秦纪道:“药王谷出去的弟子,能在外面立足生存的寥寥无几,就算是有,最后都逃不过这弱肉强食的世道,成为他人往上攀爬要踩踏的尸骨,一旦出了这药王谷,你将要面临的就是人间各种的厮杀,在外面世界的一切生死存亡都与本门无关。”
简而言之就是成龙则一飞冲天,成蛇则成为别人踩踏在脚下的尸骨,要么生要么死!
裴玄陵道:“徒儿知道……”
未等他说完,秦纪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冰冷的道:“还有,你命中注定有一劫,非生非死,非虚非实,旁人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勘破的方法,只有你自己去找到破解的法子,这劫数于你而言要么平安度过,要么就死在劫难之下,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有希望从这劫难中跳脱出来吗?”
言外之意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身上有一道大劫悬着,还要跑到外面去游历,妥妥的嫌自己命活的不够长久。
裴玄陵沉默了,若非秦纪说出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命途多舛,居然还会有凶险的劫数。
“敢问师父,我命中这一劫何时落下?”顶着省视的目光,裴玄陵问道。
秦纪道:“为师不知,此劫若不度过,你恐怕活不长久,即便如此,你还想出谷吗?”
活不长久吗?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