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掾诺大人,享死了,就是帮赵大人破坏少府的那位间人死了。”
狱掾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眼中闪过震惊与不解,声音急切,“什么?你刚才说,享死了?”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掾傩,“掾傩,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掾傩:“并无,何时发现享毙的?”
两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余。
“大人,戌时三刻,小的去给享送夕食时,发现往日准时守在牢前要饭食的他,今日却没有任何声响,这才发现的异常。”
三人赶忙行至享所在的牢房,仔细查看,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详,身上更是除了拷打的旧伤外再没新伤。
“拷问附近罪隶,将享近日言行一一记录。”
“是。”
三刻钟后,掾诺、掾傩两人带着爰书,来到狱典大人处。
“天命玄鸟,降而生嬴,潜龙勿用,时来风起。天机幽微,八卦衍化,星辰布列,气运昭昭。”
狱典锕,口中呢喃着这句话,转身看向掾诺、掾傩两人。
“你们说,享近日反复说的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小吏不敢言。”
“不敢还是不能?”
掾傩两人瑟缩着并排站在一起,垂首不语。
“呵,一个小小的宦者竟能说出此等方士之语,呵呵。”
狱典锕嗤笑出声,他眼睑微垂,掩下眸中的探究之意,只用眼角余光紧紧盯视着对面两人的言行。
掾傩捏紧手掌,靠着指尖刺入掌心的疼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下去吧!我会把爰书呈递上去。”
“诺。”两人躬着身躯,退出屋外。
狱典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看向桌子上的爰书。
“再看仍觉神异,有趣的三公主,竟能造出此物。”
他用手指在纸页上轻轻的摩挲,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数日前,陛下命他遣人悄悄传给享那句廋辞,更是让其在今日中毒而亡。
其中深意,他参不透,也不想参透。
弈棋者,高人也;吾辈者,棋子也。庸人自扰,何苦之有?
他拿起桌上的爰书,高声唤道,“役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