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边幽谷水边村,曾被疏花断客魂。
犹恨东风无意思,更吹烟雨暗黄昏。
刘家村东头,刘家新建的宅院已经初见雏形。
近日风光的刘母每天都会到村头老槐树下,炫耀一番,听听各家羡慕的夸赞声。
今天她照常带着针线来到老槐树下,却没有听到往日里的奉承声,反而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听着村长家老妇声行并茂的八卦。
“我跟你们说,陛下的马车有房屋那么高,整个马车都是用金子做的,里面都能放床躺着。”
“我家幼儿回来就跟我学了,官家老爷过去跟陛下一同用饭,那吃的全是白面馒头,还有肉包子……”
人群里有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叟,听得入迷,大声询问,“那咋不吃肉,光吃肉吃个饱岂不痛快。”
老妇听到有人插话,有些不痛快,“天家老爷的事,咱们哪里知道,许是吃肉吃腻了?”
“那肉那么香,怎么还会有人吃腻,想不通……”
刘母原本被冷落的不开心渐渐消散,慢慢听得入神。
直到人群散去,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呢喃着,“那可真是皇帝老爷,吃一个扔一个,给我家小子吃该多好。”
她慢慢悠悠的返回家中,拿出粮食,监督着儿媳做饭。
炊烟袅袅,不时便有香味传出。
刘母将饭挑出一碗最好的,端到老三季儿的屋中,照顾他用膳。
吃饭间,刘母说起今早在老槐树下听来的八卦,目露憧憬。
“季儿,你说那皇帝老儿该是何等模样?每天吃的这么好,岂不是又白又胖?”
刘季嗤笑一声,“阿娘别听他们胡说,那皇帝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哪有什么神异之处。”
他说着,想起年前萧何的来信,信里说起始皇威武,咸阳豪富,当时他还不服,觉得自己做皇帝也一样威武。
现在想来,自己哪有那富贵好命。
想起萧何,他这才警觉,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对方的信息。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曾经的好友,已经在地位不同之后,逐渐生分。
幸好他刘季的好友众多,不缺他萧何一个。
想到这里,刘季端起饭碗,继续大口吞咽起来,他要快些好起来,看看能不能碰到始皇的队伍,结交一两个权贵。
倒也不用他从病床上爬起赶路,第二天日落,刘季便被一队人堵住嘴,塞进麻袋里,连夜送到了沛县外三十里官道边,等候始皇驾临。
一夜冷风吹。
刘季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让他还没好全的屁股,再次遭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