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烛火晃动,帐篷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嬴政眉头轻皱,审视的看向下首已经站起身的扶苏。
“朕要你为今天立生祠之事写一篇文章,刊登在月报上。”
“朕还要你,用长公子的身份,暗示各地官员,主动为三儿立生祠。”
扶苏错愕的看向嬴政,文章之事他懂,暗示官员,又是何意?
难道是要他联络大臣,结党营私?
这怎么能行,父皇怎么会允许皇权旁落?!!
帐篷外,风声依旧,剧烈的拍打着篷布。
帐篷内,父子两人,一坐一站,相互对视着。
嬴政隐没在扶苏长长的影子里,一字一顿的开口说着。
“朕知你素来刚直,不屑与阿谀奉承之人为伍。只是,吾儿,三儿快撑不住了,只有加快脚步,用尽各种办法,才能保她一命。”
“吾儿,你可愿?”
扶苏眼角泛红,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的保证道,“儿愿,父皇放心,儿定保三妹无虞。”
“好,你下去吧。”
嬴政欣慰的看着扶苏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孩子,别怪为父逼你,你被教的太过君子。
只有将你放到淤泥里滚一遭,你才能知道人心险恶,才能懂得曲纵联合。
才能,更好的护住三儿的性命。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走出帐篷的扶苏,并没有返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调转脚步,走到了关押刘季的马车外。
负责看守的玄衣卫,看到他就要行礼,被他摆手止住。
他掀开车幔的一角,透过月光,静静的观察着车里的刘季。
对方胡子邋遢,皮肤粗糙,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厢里,呼噜声震天。
扶苏看着刘季动作粗鲁的揉了下鼻子,随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手,眉头紧锁。
他实在不明白,这人哪里有帝王之相。
难道就因为他那对大耳朵?
合上车幔,扶苏慢慢的走回住所。
月光轻慢,温柔的打上他的发梢。
他的脑中闪过刘季越发圆润的脸,闪过三妹耳边的白发,还有三妹愈发晃荡的法袍。
随着这些画面的回放,扶苏的脚步越来越坚定,大步向前,疾步赶回住所。
他要快些把文章写出来。
狂风渐渐停歇,天边升起暖光的太阳。
苏瑾月一夜好眠,推开帐篷的围挡。
“早啊,大兄,你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