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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黑山下!
或许便有!
于是洛景眸光一闪,当机立断:
“去看看!”
他将杨药师献上的羊皮地图扫了一眼,一把攥紧,随后转头就欲离去,叫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杨氏金丹,如蒙大赦。
可就在杨药师才松了口气的时候,洛景突然转头,直接一指便道:
“你,带路。”
简短的话语,叫杨药师本来还没露出喜色的脸上,瞬间一苦。
可偏偏.
他还不敢不从。
形势比人强啊!
洛景领着陈王楚,带着一脸苦涩的杨药师打头阵,步履匆匆,只打了个招呼,便往那黑山地心,被开凿了十几年的‘暗道’而去。
只余下徐魁山,澹台明朗两位真人,以及周章等天罡军心腹将领,统领驻扎的天罡军们,制住残存的杨氏族人,以防有些心怀铁剑真人之辈,贼心不死,趁着洛景离去作乱。
在澹台明朗下定决心,带着澹台家一股脑的倒入天罡军怀抱之后。
整个澹台氏族人,但凡是有些前途的,都已在过去一年多里,被他带到了阳关城,受到澹台月调遣。
而讨伐黑山杨氏,虽说是十拿九稳之战。
但作为投诚的表率,澹台明朗自忖澹台家总要掏出些诚意来。
所以父女一尊真人、一位金丹,在此役里,带着整个澹台家入了‘十都’的上百位法师,一一前来,没有一个缺席的,足见重视。
此时的澹台月,白金宫裙一尘不染,那外围的血腥杀伐,对于她这位距离真人,也只差一线的人物来讲,根本危机不到分毫。
她率领着澹台家清扫战场,眉宇间无有一丝不适,显得游刃自如,堪称是天生的族长种子。
也叫一直用眼角余光观摩着她的澹台明朗,不禁暗自点头:
“我澹台氏之后百年,能有吾凤凰女坐镇,当无忧矣。”
心头想起来自‘洞冥山’的莫大威胁,这提着一柄法剑的澹台族长暗叹一声,掩去眉间愁色,带着几分赞许,便向澹台月走去:
“为父死后,能有月儿你坐镇澹台家,我也算是放心了。”
山风吹过,掀起几分凉意,澹台氏父女立于一株巨衫木下,没有什么外人。
所以澹台明朗没什么顾忌,只欣慰的笑笑,便替着澹台月理了下散乱的鬓发。
因为洛景的关系,以及澹台月宁死不愿‘受制于人’,澹台明朗权衡之下,只能背弃了‘洞冥山’这一颗大树。
一年多来,父女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于是听到眼前的中年剑修这般沮丧,澹台月不禁秀眉蹙起:
“父亲,你怎能这般自暴自弃?”
“那洞冥山大真人,也不过就是‘天人合一’而已,当年的‘斩孽刀主’都能把他杀到孤家寡人的程度,宋无缺青出于蓝,则更能做到。”
“不过是灵契而已,一定能够找到解决办法的,你看现在快两年了,不还是风平浪静么?”
“说不定,‘龙虎意散,金丹碎裂’,不过只是虚妄之言罢了,毕竟,也没见过哪个签订灵契的能有胆子背叛,不是么?”
“父亲,要论这个来讲,您还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呢。”
说到最后,为了宽慰父亲,她还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澹台明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提起此事,想起‘神魂’与‘金丹’之上的那一层阴霾,他就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但在澹台月面前,总不好细说,于是只能按捺心中忧愁,撇开话题,便状似无意的提起:
“不说这个了。”
“倒是你,一年多前,宋无缺那小子口口声声说要与你结为道侣,你的态度倒也坚决,可怎么把为父忽悠之后,便没有后续了?”
他冷哼了一声:
“莫不成,是故意联合起来,诓骗为父的不成?”
“若是你把‘洞冥金铁’,还有整个‘澹台家’,再加上为父未来的一条命都赌上,却连个名分都没有混上,那未免也太不值了!”
澹台月本来笑意吟吟,一脸轻松的表情,听到澹台明朗说到这里,眼神恍惚了下,忽然想起了过去一年多里,洛景对她说过的话,于是不由沉默了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轻轻道:
“这个我二人自有成算,但父亲,你就放心便是。”
“我之前就说过,澹台家,赌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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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
“还有我呢。”
其实澹台明朗不知道的是。
洛景一年多前,在走出那个桃花小院时,就与澹台月私下里见过,并且摊牌过冰山一角。
他用着无比严肃的语气,说出过这么一番话:
‘澹台姐,我愿与你结为道侣,但因为某些‘不能说’的缘由,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便要离去。’
“在这个过程里,我也有可能还未离去,便葬身在了‘驱除仙孽,复人衣冠’的大业之中,但不管是哪一条,或许之后想要再见,就需要几百年、上千年,甚至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有些话,正因为你我到了这个时候,所以我也不想瞒你。’
‘这些言语皆是发自肺腑,你若同意与我结为道侣便要考虑清楚。’
洛景说过,他不想欺骗未来的道侣。
而澹台月,也想过洛景会给她很多种回应。
但是,
她唯独没有料到,‘宋无缺’那小子,竟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始料未及的话来。
紧随其后,心头升起的便是阵阵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