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十余丈长的幽紫色长鞭,自长空一紫衣大真人手中脱手,抽得伏龙屏障一个‘咣当’,使得掌尊峰上,道院都感受到了晃悠。
这‘神煞宗’仙墟底蕴深厚,大小丈量如若天地,内景近乎堪比一方小县城,即使大圣不出,手底下的长老、尊主、真人之流,也不算少。
随便出来一个,都是‘龙虎成象’级的高手,比如这名为‘陈澈’的紫衣大真人,在遥遥关中,甚至可称道首!
只他一人,就能镇得伏龙山抬不起头来。
就算是沐元君也还没有涉足那个境界,只能勉强抗衡而已。
这段时间以来,各地仙墟再次开裂。
十方玄宗‘分盟殿主’,一个个自顾不暇,就算能顾及,可听到‘神煞宗’的名头,也不愿千里迢迢的来,把身家性命给送出去。
哪怕沐元君传遍符诏。
最后除却‘蓬莱岛’、‘一气道盟’、‘拜日寺’等三位末武时代,与她夫家王洞玄交情深厚的大真人们踌躇再三,答应再次出手外,
其他的基本都是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
毕竟似这种围山之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五年以来,伏龙山借王洞玄的情分,击散了这些‘神煞宗’的门徒数次不止,但却是饮鸠止渴,没有作用。
因为
你总不能,直接杀入那‘神煞宗’的仙墟吧?!
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着未曾彻底复苏的‘大圣’在呢!
他巴不得你此世生灵踏入仙墟缝隙,被他斩杀,从而与现世融合加剧,提前出世!
遇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纵使是天大的情面
用得久,自然也就不好使了。
而且这‘神煞宗’话说的好听,
但那‘炼天教’作为‘下界八域’能够纵横一域的大魔教派,与‘同悲道’、‘六欲门’,号称‘齐鲁大地’三魔祖脉,
哪怕是时代更替,有关于其中的文献,都未曾断绝,而是化作耸人听闻的故事,在人间经久流传。
种下‘魔种’,结成魔胎,只需吞噬其他支脉的行走,就能成为下一任的‘炼天魔尊’?
骗鬼呢!
这些凡是走‘邪道’、‘魔道’之流的修士,基本都非是‘天庭途径’,他们的地仙道路,不是诸如天尊一般的大能者,所打造偏向奇诡莫测的‘幽冥’。
便是更为诡谲莫测的‘外神途径’!
相传!
这‘炼天魔尊’就是地仙之上,‘外神途径’的一种。
而要是真走到了那种程度.
待到魔种成熟,魔胎降生,到时候,你还是不是‘你’,都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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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踏入这满是仙孽的‘神煞宗’,就犹如魔窟一样,她沐元君留不住夫君,已是人生至愧,哪里还能叫女儿重蹈覆辙?!
就算如今昏迷着,满山上下束手无策,门外危在旦夕,甚至就连宗门内也是人心涣散,甚至濒临崩溃.
但沐元君,不悔分毫。
在这种旦夕生死存亡的局面下。
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山门所有人的生死。
一面是至亲骨肉,陷入昏迷的女儿。
一面是一手扶持,至于今天的宗门。
就算有那么寥寥几个助手,可这一次神煞宗,眼看着是不准备再等了,五年来,这是第一次就要将‘伏龙山阵’给击得近乎崩溃,须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算那三位姗姗赶来,
恐怕到时候.
也只能看着满山枯骨,一片荒芜了。
甚至于——
当那紫衣真人陈澈声音渗入大阵,绵延整个伏龙山上下角落,叫所有人俱都是人心惶惶之后.
还大言不惭的朗笑了一声:
“另外,好叫汝等知晓。”
“这一次.”
“是有‘神煞真君’亲自降下‘法诏’,携带了他老人家的神魂之力,化作一枚小旗的!”
“方才吾等围山,不过是猫戏老鼠罢了。”
“召出此旗,待‘真君’念头骤降.”
“区区九曜阵,何能拦截一尊大圣?!”
陈澈的声线陡然转冷。
随即饶有兴致的看着那面色一变再变的美妇,哈哈一笑,从手中甩出了一道赤红色的法旗,还未有神威显现,就已是叫伏龙山内的人,心肝一颤!
“季师兄”沐元君紧握伏龙剑,在看到这面旗帜后,深吸一口气,终于低喝一声!
在她身畔,一道面带风霜,独臂擎剑的蓝衫中年,登时怔愣了下:
“沐掌尊,你这是要.”
作为曾经伏龙山的大师兄,后来被洛景托付,将季阀与伏龙山合并,由前身‘伏龙七老’变为‘伏龙七首座’后,
一直兢兢业业到了今天的季无暮,隐隐猜出来了沐元君要做什么。
“莫愁现在正在昏迷,这孩子身上的魔种我知难解,但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拜托你了。”
“看在香火情分上,你若能找到‘剑魔’初七,出于我亡夫的面子上,她应能帮你。”
“这么多年了其实那个莫须有的奢望,我早就已经看淡,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但”
“这孩子是唯一的念想了,她还没有成就真人,追得上她父亲的脚步.”
“她,不能死在这里。”
“我为掌尊,不能走,死也要死在我沐氏基业上。”
“伏龙山的法阵有一道暗门,就在西北山脚下,你自是知晓,从那里走,必定无人问津。”
看着手中的伏龙剑,沐元君苦笑着。
随即交代完了后事,玉指磨砂片刻,突得柳眉倒竖,一声娇斥:
“伏龙山诸弟子.”
“听掌尊令!”
“出剑!”
她没有多说什么。
但当这一句话落下。
漫山遍野汇聚的门徒,虽是沉默,有些人露出不甘,有些人露出解脱
可却没有一道影子跑的。
剑者.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