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闭上发烫的眼睛,将脸埋在双臂之间。
“好好睡一觉吧,如果需要,你就在冰湖西面的树枝上绑条带子,我会在亥时去冰湖那等你,你有多伤心,有多想他,我可以听你说。”独眼骨将桌上的安神汤挪到苏年跟前,从怀里取出之前赤墨放在他这儿的信,放在安神汤旁,“这是之前赤墨放我这儿让我给你的。”
独眼骨起身走到窗户前,回头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失魂症?他忍不住想,沉入沼泽的赤墨,他的魂魄是否在那儿徘徊?突然有些心疼这两个孩子。
“他在净污坑。”
房间安静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的苏年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看着桌面上的信,伸手拿过来,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他低头愣愣的看着,像是要把它看透似的。
一滴泪珠子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顺着苏年苍白的脸颊,在下巴处凝结,然后滴落,‘啪嗒’一声掉在信封上,苏年愣了下,急忙用袖子把水珠擦掉,可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怕把信封里面的纸给弄湿了,将信放进了怀里,站起身,到水盆那儿洗了把脸,然后将那碗凉掉的安神汤喝了,躺在床上,双手覆在怀里信封的位置,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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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一直封闭在一个循环里,从第一次见他到最后一次见他,他仔仔细细的想,想来想去,发现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开心的,他陷在那些回忆里,一遍一遍的想,知道大非和小非是同一个人之后,又把他们之间联系起来想了无数遍,假装他还在他身边,所以他害怕睡觉,因为会做梦,梦到他不去面对的事实,他疯了吗?也许吧。
这一觉苏年从巳时睡到酉时,醒来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躺回床上,伊嬷嬷见他愿意睡觉,自然高兴,又怕他惊醒,就守在床边。
苏年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伊嬷嬷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他坐起身,摸了摸怀里的信,下床,拿过一旁叠放好的外衣,走到窗户前,轻轻打开,然后翻身出去,这里是偏宫,因为苏景荣不愿让太多人知道苏年的病情,偏宫里就只有伊嬷嬷在。
苏年穿上外衣,把发带咬在嘴里,学着大…赤墨用手指顺了顺长发,然后抓起,拿发带绑了起来,他要从皇宫中溜出去不难,毕竟他小时候经常干,所以他轻车熟路的出了皇宫,在宫墙外,他茫然的站了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净污坑在哪儿苏年不知道,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街道,夜里人不多,但是不时有声响传来,每每传进苏年的耳里,他都不由自主的会心悸,他抬头四下看了看,边上的屋顶没有人影。
“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
无神的双眼朝身边的老者看过去,苏年愣愣的点头。
“那你知道你住在哪儿吗?”老人家的家就在后面,他看这个少年已经在他家门前一动不动的站了快半个时辰了,“我送你回去?”
苏年缓缓眨了下眼,张嘴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他在净污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