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哼,我可听人说,这土匪后面指不定就是那个官家呢!”那人对此话嗤之以鼻,“那群土匪的首领可是个女人,谁知道她哪里来的这种手腕?”
“马三家的!说话把着点关,”范况对那人呵斥了一声,转而挠挠头对方宁二人道,“那群土匪的首领秦香不是什么好应付的家伙,她心狠手辣,狡诈多疑,而且睚眦必报,凡是得罪过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等过了那座山头,你们也要小心行事,千万别被她盯上了。”
寒风刺骨,从耳畔呼啸而过。方宁闻言收敛起脸上的从容,望着眼前白茫茫的萧瑟一片,神色凝重起来。沈昱此时也如临大敌,却听到马车里的邵无涯正唤自己,于是赶忙掀帘子进去把事说给邵夫子听。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越过覆雪的山头,一行人不出所料地遇上了拦路的土匪,幸而有熟门熟路的范况作保,他们才有惊无险地走了过去。
此后,还有一队从盐卤地出来的运盐队伍与他们同行。好在几队人相安无事。直到进了城,方宁几人才与范况一行人分开。
因为马三家的那句话,入了城,方宁不由留意了一番与他们一同进城的那支运盐的队伍,却见他们七拐八扭了几条街后,径直往一户人家的大院后面去了。
“嗯?”她用手肘捅了捅沈昱,“你看那是哪户人家?”
沈昱随她一道尾随在运盐队后面,听罢此言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座宅院:“看样子像是哪个官员的宅邸。”
宅院的前门挂着“温府”字样的牌匾,几番打听之下,三人得知这是岐县主薄温闲州的府邸。
跟在最后的邵夫子捻了捻长须,见他们忙前忙后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如我们三人分头行动,这样得来消息也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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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邵夫子的话,三人决定分别行动,晚时再到客栈会和。
岐县地方不大,可胜在眼下正值年前,家家户户都要出门采备年货,因此街上格外热闹。只是街头寒气凛冽,方宁终究还是有些熬不住,找了一家茶馆歇脚。
二楼雅座上,一名说书先生折扇一开,说起当年高祖斩白蛇的故事。伴着朗朗说书声,方宁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下肚,顿觉好受了不少。
她正缓过一口气来,却听见隔壁桌有人对这斩蛇的故事借题发挥起来。
“说起这蛇妖,你们可知近日蛇妖害人一事?”那人刻意压低声音对一桌人道。
有好事者插来一嘴:“可是从温府传出的卢夫人那事?我知道!听说那蛇妖从十年前就开始害人,至少有五六个人死于此物,没想到如今连温主薄的妻子也没能逃过这妖物!”
“唉,温主薄可是个好人呐,自十年前他来了我们岐县,便一直是轻徭薄税,爱民如子!”有人叹息道,“他也是个痴情人。听说当年不但与当时的主薄卢赞一见如故,更是对其独生女卢夫人一见倾心。就算十年来夫人没能为他诞下一子,温主薄也不曾纳妾。而且最近因为卢夫人这事,他如今对蛇十分厌恶呢!”
“也不见得吧?不是听说十年前曾有一女子找上门,还要到衙门状告温主薄吗?说是她才是温主薄的正牌夫人,温闲州吃绝户抛妻弃子什么的。”
“慎言!”
旁边有一人拍了他的手背,那人才住了口。
随即马上有人出来打圆场:“这种事都是街坊流言罢了,算不得数的,那女子后来不也没见到人影了吗?说不准只是杜撰的呢?害呀。不说这个了,走走走,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