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笑着摇了摇头,便令玉竹几人将锅炉打开,取出炉中的几帘月饼,放在空中散了会热气,之后便将不同馅料的月饼各取一块呈于三个瓷盘之上,切成小块先且让厨房中几人尝尝味道。
“哇,这个南瓜馅的好吃”,半夏迫不及待地取了一小块放在嘴中,咀嚼了片刻又且拿起另一块豆沙馅的月饼,“这个豆沙馅的也好吃......都好好吃,小姐您太厉害了,您做出来的月饼比满园春的任何一个糕点都要好吃许多......”
唐瑛此时亦是夹起一块南瓜馅的月饼咬了一口,倒是觉得味道不错,便对茯苓说道:“茯苓,你且取上几块送到母亲院中,父亲此时应是在母亲那,便取上双份的送去,玉竹则取些送到松竹院,交到姜嬷嬷手中便是”,唐瑛说着瞧了眼沉浸在月饼中的半夏,转而对白芍说道:“白芍去取些麻线、油纸和福字贴来,我给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包些,一会儿差人送去将军府,余下的......便给你们几个吃,你们三个可要藏住了,莫要让半夏都且吞了去......”
玉竹与茯苓笑着应了下来,取来食篮将面前的月饼一一放了进去,白芍亦是笑着望了半夏一眼便退出了厨房,按着唐瑛的吩咐去将那些物件取来,小厨房中便剩下半夏与唐瑛二人。
半夏瞧着人都走光了,忙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支支吾吾地问道:“小姐,那我......我做什么?”
唐瑛生怕半夏吃多了月饼胃部不适,这才开口说道:“你取几块月饼给嬷嬷送去便好,莫要在嬷嬷房内偷吃才是,你这片刻间吃得已是够多了,这月饼食多了胃部会有胀积感,等明日再吃也无妨”。
“是,小姐,奴婢不吃了,奴婢留着晚上吃”,半夏欢喜地应声,只取了几个月饼放在瓷盘之上,对着唐瑛福礼道:“奴婢这就给嬷嬷送去,她定然吃了还想再吃”。
唐瑛笑着摆了摆手,半夏这便离开了厨房,白芍此时方走了回来,看着半夏盘子中的四个月饼却要细问,半夏只做了个鬼脸便小跑而去。
“小姐,半夏那几个月饼要给嬷嬷尝尝?”白芍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小桌上,开口问着唐瑛。
唐瑛将面前的油纸铺好,出声应道:“恩,我令她给嬷嬷送去”。
“奴婢瞧着那盘中有四个月饼......完了,半夏今日得撑死在院里,她定是要在嬷嬷房中偷吃一个”,白芍不由叹了口气,倒是忧心着半夏的体型,转而瞧着唐瑛要将月饼包入油纸内,方才放下心头的忧虑,帮衬着唐瑛将月饼一件件包好。
半夏这边刚且自赵嬷嬷房中出来,便将袖中藏着的一个豆沙馅的月饼取了出来,开心地咬下了一口,只觉口齿间满是红豆与白芸豆混合的香气,自是美味极了。
书意自半夏出了厨房便一路跟随,她本就想着将袖中那些许豆沙夹在月饼中,却是苦于找不到时机,如今瞧着半夏现在吃的正是一个豆沙馅的月饼,倒也觉得老天爷亦是在帮助自己,轻整了整衣摆便走了过去。
“半夏姐姐,你在做什么?”书意面『露』浅笑,语调天真地望着半夏。
半夏正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幸福感中,不由被人唤了一声,倒是有些心虚地望向声音的出处,待瞧见那人是书意时方且舒了口气,正想开口说话,却看见书意正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月饼。
“你......要吃吗?可是这个我已经咬过了,我待会儿去帮你向小姐讨要一个可好?”半夏以为书意亦是对这些甜品有着喜爱,倒是大方地对书意承诺道,却不想自己这句无心之言却更加戳到了书意心底的痛点。
书意看着眼前无知无畏的半夏,心中的嫉恨已然升到了眸间,半夏话中的意思便是在彰显着自己地位之重,更是对比出了自己身份并不及她。书意低下了眼眸,再次抬起时却尽是感激:“半夏姐姐真好,不用那么麻烦的,姐姐若是愿意,将手中的月饼分予我一般可好?”
半夏听后却是有些犹豫,并非她不肯如此,只是手中的月饼确是入过自己的嘴,若是这般给予旁人一半,倒是有些不尊敬的意味。半夏此时倒也不知如何拒绝,待看到半夏眼中有了一丝受伤的情绪后,方才笑着将下方未咬过的地方分给了书意。
“你莫要介意便是”。
“自然不会”,书意笑得欢欣,接过半夏手中的月饼又且分成两份,只将其中一块咬了一口。
半夏此时亦是两口便将手中的月饼吃了去,未曾注意到书意的右手却是在衣袖中探过,只将什么东西嵌在了未咬过的那半块。不一会儿,半夏手中已是空无一物,书意手中的月饼却仍是只咬去三四口。
“这月饼真好吃,不过我吃这一小块便好了,这一半还是给半夏姐姐吃”,书意将手中的月饼递还了过去,看着半夏想要拒绝,便轻声说道:“我的食量向来极小,一直便只能吃一点,却是个好吃的『性』子,姐姐便将这一块吃了去,我这一小块真的足够了”。
半夏瞧着书意神『色』肯定,倒也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月饼,一口塞进了口中。书意眼看着半夏将那半块月饼吞入腹中,方才感到一阵轻松与快意。书意方才黏在月饼上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她在房中煮熟的那几粒红『色』的豆子,她手中的那一盒红『色』的豆子并非寻常的赤小豆,而是带有毒素的一类豆子,因着外观与红豆极其相似,时常有人误认了两者,书意得以知晓这豆子与赤小豆的区别,全在于一场巧合。
那一盒红『色』的豆子正是书意许久前在集市中买到的,那时因着这家摊主卖的便宜,她便多买了些摊位上的豆子,不想当日用这豆子煮出来的粥饭却是令她的哥哥上吐下泻了许久,亦是面无血『色』地卧倒在床,全然是虚脱无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