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等到几时?还得由得瑛丫头前去那东府瞧瞧她不成?我瞧着她便是不愿在瑛丫头面前伏小才这般拖延时间,如今瑛丫头深得太后娘娘的欢心,便是皇后娘娘亦是承了瑛丫头的恩情......”
“瑛丫头的声名已然在她之上,莫不是我在其中周旋,她以为瑛丫头会这般轻易地忘记以前的事情不成?这要讨得瑛丫头欢心与信任的也是她,怎生还且拎不清这其中的利害,依旧持着这大小姐的做派做给谁看?”
唐老太太说着眉头亦是蹙起了许多,“难怪先前得不到太后娘娘的欢心,这般小的心界如何能入得了太后娘娘的眼?去去去,派个人到问兰阁中传个话,唤她一刻钟内便动身去琉璃阁,好生与瑛丫头叙叙话,亦是让她好好记着我先前对她的叮嘱。莫要坏了自个儿的前程”。
“是,老夫人,老奴这便去”,姜嬷嬷说着便退开了身,倒是不曾劝慰唐老太太半句。
与此同时,唐修辰那方亦是听得了府中暗卫的汇报,倒也知晓了茯苓与葛大壮的私情。
唐修辰明白书意与唐老太太不愿将此事声张开来,她们只是想着日后不会因了此事而被唐瑛埋怨,几人私下里处理一番便是,而这样轻松地解决掉茯苓一事,显然不是唐修辰想要看到的局面。
“知道了,你退下吧”,唐修辰轻声说道。
面前的黑衣人再且恭敬地福礼回道:“是,属下告退”。
唐修辰此时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册子,且走向窗边望了眼院中的竹林,倒是冷笑了声,“唐瑛,你这贴身丫鬟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为做主子的能免过责难不成?”
“这丫鬟的性命自是不必再留,只是你也休想全然身退,丫鬟德行欠缺,主子又能好到哪儿去?瞧着老天爷亦是要帮我除了你,我断是要让京都人都晓得,你这个侯府小姐的品性是如何不端......”
唐修辰语调阴冷,亦是带着嫉恨与不甘的情绪,“唐瑛,你自来聪慧机敏能如何?得尽所有人的喜爱又能如何?怪就怪在你自己识人不清,倒是不知晓自己身边已然养了个背主之人,我要利用这茯苓的丑事,利用你对书意的信任,来将你的一生葬送于此......”
“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九皇子府的小妾,便是日后进了九皇子府,你同样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尊敬,待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成为父亲的耻辱,更是会遭到天祈国所有人的唾弃......”
“他们都会知晓,侯府出了个小小年纪便不知羞耻的女儿,更是会明白,那个深得太后娘娘欢心的侯府大小姐原来是个毫无操守的人,唐瑛,只要毁了你,我便能将柔儿接回侯府,姨娘亦是会解了院禁,你那娘和那功绩不斐的哥哥,同样会因了你而遭人口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毁了你......”唐修辰恨恨地说着,他在窗边再且站了许久,之后便转身坐回了书桌前,自是提笔将自己的计谋告知于萧景焕知晓。
唐修辰明白自己这样的举动断然不可对萧景焕隐瞒半分,而唐修辰亦是有把握能够让萧景焕同意自己的计谋,他暗中陪在萧景焕身边多年,自是明白萧景焕最为看重的是何事,更加懂得萧景焕的忌讳。
萧景焕断然不会因了个人的情感而让这许多年的筹谋生出差错,他或许是对唐瑛生出了三分喜爱,而他并不会因了这喜爱之意便将忽视了如今最为重要的一节,由得唐瑛引来唐家与赵家的辅佐方才是眼前之重,在这大计面前,唐瑛的个人感受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天子之位定是比一个小女子来得更为重要,而唐修辰亦是在无尘无翼口中知晓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萧逸因了唐瑛而羞辱于萧景焕,只要唐修辰点明萧逸对于唐瑛的执着,由得萧景焕想起那天夜里的耻辱,萧景焕自是会少了一些理性,反而多出一些控制念。
毕竟以这般低劣的手段得到唐瑛,远远比求而不得来得有利,而此举更会令萧逸心生痛苦,当时一箭双雕之计。若是因了萧景焕的一念之差便错过了唐瑛这颗棋子,从而将唐家与赵家尽数拱让,亦是因此与唐瑛断了联系,萧景焕定然会心生懊悔,只要由得萧景焕将这般情形设想一二,他自会选择唐修辰所设下的道路。
唐修辰此举不但会让唐家与赵家彻底与萧景焕有了牵连,同样会让唐瑛成为萧景焕的手中之物。天祈国将女子的操守看得极为重要,而世家之间更是注重礼规道德,倘若众人亲眼瞧得唐瑛与萧景焕有了些个肌肤之亲,唐瑛这一生便不会再与旁的人有所牵连,无论萧逸还是旁人,均是不可再与其沾染分毫。
琉璃阁中,宝秋已是跪在了唐瑛面前,且是语气郑重地将书意去往松竹院一事告知于唐瑛知晓,面上的神情倒也是一番坚定之相。
“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是奴婢方才亲眼瞧见的”,宝秋只望着地面沉声说道:“奴婢知晓自己这番话定是突然,奴婢没有旁的证据证明此事,书意回院后若是有了争辩之言,奴婢同样无法反驳她的解释,更是加法自证......”
“只怕小姐您同样不会相信奴婢所说的一切,奴婢清楚这一切,可是奴婢万不敢以此欺骗您,奴婢不求得您相信奴婢,只愿您知晓此事便好,也是为了奴婢自个儿心里好受一些,将实情告知于您,奴婢心中才不会感到不安......”
宝秋说着便抬起了身子,面上亦是有了轻松之态,“奴婢要禀告的便是这些,小姐如今知晓了这件事情便好,要如何责罚奴婢,奴婢均无怨言”。
唐瑛静静地听着宝秋这些回禀的言论,且是起声轻柔地问道:“我为何要责罚你?”
宝秋面上不由得惊讶了一瞬,倒是从未想过唐瑛第一句会是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