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断案

张无言且是望着唐修辰的眼睛,亦是正声解释道:“倘若唐二公子身处昏迷,这白玉珠子便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主房之中,而若唐二公子是为人所陷害,那人定也不会选用腰间玉佩上的坠珠......”

“其一,这腰间玉佩上的珠子并不易掉落,若是以此为诱导,却未免多有刻意,那人的动机无非是让唐二公子因了此珠而受人质疑,若是选了这坠珠,却不会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众人稍加思考一番,自会知晓唐二公子当是为人陷害......”

“其二,便是唐二公子这玉佩上玉珠坠绳的痕迹”,张无言只转开了视线,“老夫方才近身细瞧了些,这坠绳末端有着丝线脱落,其下的绳结亦是向内弯曲,坠绳尾部除了自然的打结痕迹之外,便也没有了旁的折痕”。

“那丝线割裂之处明显少了些许丝线,而老夫自这玉珠嵌洞之间,倒也发现了相应的丝线存留,如此表明,这坠绳上的白玉珠子当且是唐二公子无意间勾拉而落,并非是因了任何人的陷害”

“这般一来,唐二公子自然是主动走进了这正房之内,若非是清醒状态,实在是难以解释此理,是以唐二公子有着作案的时机,更是有着作案的动机,实在不是无辜之人”。

唐修辰眼中的红意更深了些,却是怒声辩解道:“张大人未免太武断了些,饶是那信上写满了不利于晚辈之言,可张大人又如何能认定其上的字迹便不是虚造,至于那白玉珠的来处,亦不过是大人您主观上的猜测,如何能以此断案?”

“唐二公子莫要心急”,张无言并无恼怒,且是继续说道:“老夫识不得唐二公子的字迹是真,然而侯爷却是足够辨别,唐二公子若依旧不相信侯爷会公平对待于你,这纸张的品类与其上所书之墨为何,想来亦是不难查证”。

“倘若这信纸与墨砚均证实为唐二公子常用之物,而信纸上的字迹亦是与唐二公子的一般无二,况且依着这信件上字迹的干燥程度,倒也足够估摸得这信件书写的时间,世事有着巧合,可巧合多了,却也并非偶然之事......”

“这些个加在一处,若均是证实了唐二公子有着脱不得的嫌疑,那唐二公子以为,你要如何自证清白?”张无言冷声笑了笑,倒是不欲再理会唐修辰,“至于那白玉珠,老夫已然解释清楚了”。

“唐二公子放心,断案定会有着佐证依据,老夫自会请来多个玉器店的老匠人来断定,这玉珠的脱离是否具有刻意性,自不会单以老夫的猜测来断定二公子的过错”。

“是以唐二公子与岚小姐均有着罪责”,张无言只冷静地叙述着,倒是转而瞧向了书意,只蹙眉继续道:“至于丫鬟书意,言行亦多有怪异,自岚小姐院中所查到的信件中表明,书意亦早已背叛了自家主子......”

“书意于今日这场事端没有必然的联系,却也是此事源起的由头,那信上所言,今日本便是书意为了除去丫鬟茯苓而设下的局,在书意的心中,今日应该失去贞洁的那个女子,便应该是这个唤做茯苓的丫鬟”。

“只是书意却不想,自己的计谋倒是被唐二公子尽数用在了唐大小姐的身上,如此瞧来,书意除去背主与谋害同院婢女的罪名外,倒也不该背着谋害侯府嫡女的罪责......”

书意听到此时亦是多有紧张,还未等她缓下这口气,便听得张无言再次说道:“然而,书意本便清楚这客院所藏有的危机,当唐大小姐来到客院之时,她定是会料想到了一些情况”。

“这书意只说自己当时被人捂住了口鼻,转而便晕厥了去,然而侯府侍卫并不曾在客院中找出任何带有迷药的帕子,这客院中的侍卫本便只有被发现的那十余个......”

“莫说他们不会事后毁了那帕子,饶是他们有此意识,这客院中也该有着烧过的灰烬或是旁的痕迹,自不会凭空消失了去,然而老夫方才令人再且仔细检查了一番,除去那托盘中噬魂香与情鸾醉的灰烬,便当真没有了旁的灰末了......”

“况且在刚入客院的那处地面之上,亦是不曾发现任何明显的脚印与挣扎的痕迹,那处地面本便是松土地,若是书意有所挣扎,定会留有痕迹,是以这一点上,书意说了谎话”。

“书意并不曾昏迷,而那时的她已然知晓唐大小姐被困于房中,却不曾有任何求救的信号发出,这足够表明这丫鬟在那个时候已然下了决心,那便是同唐二公子他们站在一个阵营之内,当时由着唐大小姐经受今日这灾祸”。

“老夫方才所言的一切,便是唐二公子等人受害之事的缘由,此事因他们而起,是以他们亦是这场祸端的谋事者,诸位当且想得到,唐二公子与岚小姐等人的计谋并未成功......”

“唐大小姐为一人所救是真,唐二公子等人受害亦是真,然而老夫却不曾自现有的证据之中,看到唐大小姐以及唐大公子有任何过错,亦是不可知晓这暗中反转此计的那人究竟是谁”。

张无言说着亦是对着萧景焕说道:“九殿下与唐二公子几人所经历之事,自是与唐大小姐与唐大公子无关,老夫清楚唐二公子几人想要查清这暗中之人的真实身份......”

“然而老夫如实告诉你们,现下并没有任何可观的证据查实这暗中之人,更是没有任何证据言明唐大少爷与唐大小姐行此恶举,单是凭借你们心中的猜测,自是无用,是以唐二公子与岚小姐对于唐大小姐的控诉,并无实际的效益”。

“因而此案只可断得半部分,唐二公子、岚小姐与丫鬟书意几人自是受害之人,然你们亦是生恶的一方,这两者并无任何冲突,作为受害者,你们理应为自己讨要个公道,可是既然行出恶举,亦是需要为此承担相应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