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此时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后,环顾四周后,朗声说道:
“都怪逆子醉酒,失了分寸,诸位切莫因他扫了今日的兴致,来来来,咱们继续畅饮!”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回到上位,端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后,也只能纷纷应和,强装笑颜。
晋阳城,夜色如稠,一馆舍房内,昏黄的烛火在冷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曲珍肃穆的双眼。
他紧紧的盯着薛季孝,听着他压低嗓音、一字一句地密告。
“我见他们几人最近相互邀约,饮酒作乐越发频密,心底疑惑,也曾找机会想要进前去打探。
可他们又特别谨慎,严令不许任何外人靠近。
今儿一大早,我以这元日为由头,哄过了看守,去到任胄他们喝酒的院里拜访。
刚行至房外,就听见他们几个压低了声音。
说着‘就在今日动手……不行,还是的上元节......’便知他们果真是在密谋叛逆。
最后这郑仲礼,死活不肯今日动手,说是今日宴会武将太多,距离不够,他们这才定下,要在上元节动手。
说是安排刺客乔装平民,裤腿藏刀,由郑仲礼带头。
在大王临观打簇戏时动手,
还说事成之后,推举尔朱文畅为主。
听到此处我也不敢多留,立刻偷偷退了出来。
趁着任胄参加宴会,府里人手松散,我才瞅准机会溜出府,马不停蹄地赶来报信。”
曲珍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肃声说道:
“这么说来,这段时间他们之所以频繁来往,竟是刺杀大王?”
薛季孝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是,这可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事儿!任胄是狗急跳墙,那尔朱文畅却是白日做梦。”
“这任胄,暗通黑獭的事,先前没拿到实证,这次绝不能再打草惊蛇。
薛季孝,你马上回府,切不可露出马脚,仍旧佯装全然不知,继续不动声色地监视他们。
要是有何变动,也要及时通报,我这就去通报大王,做好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