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买山又开矿的,还有时间打麻将吗?”
“那不能耽误。”
“那你最近输了还是赢了?”
“还是输,去年我又输了七八十万,姐,我咋老是点背。”立秋低下头,脸上的阳光一点点淡去。
“戒不了吗?”
“有点困难...不过我又找算卦的给我看了,他们说我往后指定运气好。”
“找算卦的给你看了?你还信这?”
“信!姐,你不知道,咱那边的人都信,我这回找的这个算的可灵了,他是个刚刚出马的(算卦),别人找他算还得排队呢。”
“哈哈,那么夸张,这么说算个卦你还加塞了?”我被立秋说笑了,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他相信这个。“你找他算,还不如管住自己。”
“唉,我不是管不住嘛,再说了不玩干啥啊。”
“干啥?去旅游,去探险,去享受生活,总比打麻将强吧。”
“可我觉着打麻将就是享受生活呢?姐,你看,我又不抽烟又不喝酒,我也不去夜店k歌跳舞,除了挣钱我就好打个麻将,也不过分吧。”
“也是啊,”我说:“按说是不过分,打麻将又简单又锻炼大脑,可是,玩的久了也伤身体啊,输钱不说,整宿整宿的熬夜费神的多会儿才能缓过来,你看看你那脸色,比去年可差多了。”
“是啊,姐,这我也知道,可是有时候我可烦了,可也不知道烦啥,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没着没落的,还一宿宿的失眠,就是打上麻将了我心里才能静点,我也不知道咋的了。”
“唉,咋的啦,有钱吧,上瘾了呗,你看,你这种生活方式和我五大爷一模一样啊。”我学着他的口吻说。其实我心想,就是钱多烧的呗,没钱敢这么玩吗,一年年七八十万的输。“我五大爷也还老打麻将吗?”我又问。
“嗯,他也老打,不过他打的小,没啥意思。”
“那你和他一起打吗?”
“从来不的,他那,我也不常去。”
“为什么?”
“毕竟有个外人,去多了也不方便。”
“你们和那个小婶,处的怎么样?”我听立秋的口气,他们好像处的不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吧,偶尔见了客气客气,毕竟她伺候着我爸呢,把我爸伺候好了,其他的都好说,你说是不,姐。”
“是。”我点着头,我们老佟家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
立秋就这样又在滨海住了下来,开始时他几乎天天来我家,来了便拉着小红安静的坐着,不问不说,不让不吃,但哪有声响他都机警的去查巡,直到他认为安全为止。渐渐的他三天来一次,后来五天来一回,再后来一周也不见人影,我们给他打电话,多半都打不通,小红的手机更是无法应答,我们都以为他回老家了。很快到了初秋,有一次我回滨海,无意中在一家银行的门口遇见了小红。
“小红,你们啥时候回来的呀?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姐,我们一直都在啊。”
“啊?啥意思,你们没回老家?这多半年你们一直在滨海住着呢?”
“嗯呐。”
“那怎么?”我想说,那怎么一直没来我家啊,也没和我们联系,但见小红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我便止住了问。小红又瘦了,头不梳脸不洗垂头丧气的,衣着和仪态也不似以前那么时尚和讲究。
“姐,你不知道,立秋一直在这儿打麻将,不让我告诉你们。”
“是吗?”
“嗯,我觉着他八成又让人给盯上了,一直在输钱 ,这半年又输了三十多万了,唉,你说这可咋整。”小红于是拉着我讲起了立秋:“姐,立秋是能挣,但禁不住赌的厉害,尤其是这几年,挣的钱一多半都输了,他也下决心戒了好几次赌,最长的一次戒了半年,但架不住在老家总有人来勾引他,所以他才老来滨海躲着,立秋为这个出来很少带手机,就这样还是有人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