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啊,真不贵,这么多东西才花了二百块钱。”说着死乞白赖的把二百块钱塞到二月的手里:“都说我结账了,不能次次都让你们花钱,我不能说话不算数。”推来搡去,二月接过了钱:
“行,钱我收下了,就算你掏了,不过,这钱我不要,给你一百,给我妈一百,你们留着零花吧。”边说边把钱分别递到了俩个人的手里。
“那不行,这是我的钱。”可以说眨眼的瞬间,佟仁便抢过高秀枝手里的钱,装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然后扬扬而去,气的她们又恨又鄙夷。
这样的事简直数不胜数,也许这就是佟仁“变好后的”这十多年来,六月她们还一直厌烦他的原因之一吧。所以,佟仁不提谷雨带的东西还好,一提这个六月更加生气,前年夏天,谷雨带着他们一家六口来滨海,三月破费了好几千招待他们,吃饭,逛街,各个景点,直玩到谷雨他们满意而归。临走,谷雨给佟仁留了一袋十斤装的小米和两袋美国大杏核,这下可不得了,六月和二月只要一回滨海,佟仁就会借机念叨,一直念叨到现在。
小主,
“对,那可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美国大杏核。”佟仁又说。
六月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性格有问题,还是佟仁在她们心中实在没有位置,他每每拿出这种态度,六月就想立刻怼回去,不管他的话对与错,有时候,佟仁明明说的没错,六月也不爱听更不想听。
“照你这么说,我给他们的更多。”六月说。
“你给他们的更多?你给他们什么了?”果然,佟仁虎起了脸问道。六月忽的一下也来了火,这就是佟仁,是最真实的佟仁,是外人永远无法了解的佟仁,是自私自利的,是过河拆桥的,在他面前,她们只有当时对他有利时他才记得,过后他不是死不承认就是黑白颠倒,要么就倒打一耙,恨的六月连指甲都痒痒。
“给他们什么了?三月没请他们吃饭吗?吃饭花了一千多,你不也在场吗?没给他们买门票吗?景点的门票有多贵你不清楚吗?去年谷雨去帝都我又请的饭,这都不算吗?哪一次不比小米和杏核要贵重的多,我念叨过吗?我们每次回老家,既没有空过手,也没有失过礼,次次大包小裹的拎着,这些难道不是我给他们的吗?”六月说:“小东他们更别提了,远的不说,前几年他带着我小姑父去帝都游玩看病,哪一次不是住在我单位的酒店里,哪一次我收过他们的费用?我和你算计过吗?还有,我五大爷在帝都看病断断续续的也有半年吧,光我单位的酒店他就住了两个多月,我让他掏过钱吗?我少请他们吃饭了吗?这些你也都忘了吗?你次次在场陪着。”六月说。那晚也是奇了怪,六月一股脑的说出了这么多,也许是憋闷的太久了,也许是佟仁欺人太甚了,也许是处在更年期有恃无恐,六月连个喯都没打,一口气的说下去。“我和谷雨小东是平辈,我没有必要次次老拎着东西去看他们,当然,咱们回老家时,他们也请过咱们,我没忘,但,”六月越说越激动。“我给他们的,远远要胜过他们给咱们的,你不会不承认吧,我平时不愿意说这些,是因为我不在乎,更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可你,不能老是质疑我们,否定我们。”六月的语调高涨着,说实话,这几乎是六月三十多年来对佟仁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说的最狠的一次。“还有,这些年但凡请客送礼,只要我在跟前儿,我让你买过一次东西吗?花过你一分钱吗?你老昧着良知说这些,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