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渊闻之,缓缓放下手中书册,“进来吧。”
一别多年,柳大人虽然已近双鬓斑白,但在秋离心中,他仍然是那个集严格、公正、慈爱与一身的老师。
柳大人在京都待了这么久,身上丝毫没有沾染官僚习气,素衣灰褂,腰间系着青色的丝绦,与当年南山书院当院长时的装扮大同小异。
白秋离恭恭敬敬的朝柳如渊行了弟子礼,“老师,多年不见,秋离特地来向您请安。”
柳大人示意白秋离起身,引她入座,“丫头,当年你算是我所授学生中最出色的一批了,把南山书局托付给你后也经营的很好。如今见你觅得佳侣,老师甚感欣慰啊。”
白秋离谦恭对答,“老师谬赞了,诸位同窗中也有不少优秀者,如今正值展露头角之时,得以为国效力。”
柳大人和蔼一笑,随手拿起身边书卷中的一本递给白秋离,“为国效力何独在庙堂之上,着书化人不亦是如此?”
秋离拿来翻阅了两页,这真是她联合多位学者撰稿的《南国民风志》,她颔首道,“老师说的有理,学生定当不负期望,为文脉传承略尽绵薄之力。”
秋离微微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只是——”
柳如渊关切道,“可是有何难处,你但说无妨。”
白秋离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枚冰蝉玉印,她将木盒放置于桌案之上,朝柳如渊推递过去,“这枚印鉴,今日秋离应当归还给您。”
柳如渊看着这枚剔透的玉印,不解问道,“这是为何?老师记得你当时收下这枚亲传弟子印鉴时很是珍惜。”
“蝉,餐风饮露,冰清玉洁。秋离只是觉得自己终究难成清风明月之辈,于家国亦建树甚少,受之惶恐。”
柳如渊摇头,“休要妄自菲薄,你在老师心中一直是值得骄傲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