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她救了自己,至于记不清事情,或许是药物的后遗症。
白秋离从衣架上取了一件裘衣,披在肩上,匆匆的推开门。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心中莫名失落。
秋离朝阁主的房间走去,一路上遇到阁内的弟子,他们朝她恭敬的行礼,“白长老。”
秋离让他们起身,温柔问道,“九姑娘可在房内?”
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弟子摇头道,
“长老,您说的九姑娘是哪位呀,难道是茯苓姑娘?她确在外阁候着。”
秋离微怔,旋即觉得或许自己称呼不当,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润九阁主可在房内?”
那弟子挠了挠头,似在认真思索如何答复,他好奇的看了白秋离一眼,
“长老,您在和我们开玩笑吧。我们阁主叫言墨,才不是什么润九……”
他看了看天色,赔笑道,“我们还要去内阁整理藏书,白长老请自便。”
随即与白秋离擦身而过,秋离愣在原地,有些困惑。
不对啊,明明她认识的阁主,就是润九。
她接着向前走,又碰到一个小侍女,秋离示意她停下。
那小侍女腼腆一笑,“白长老有何吩咐?”
小主,
秋离思忖着开口道,“这里可住着一位润九姑娘?”
小侍女凝思片刻,摇头道,“并无此人。”
白秋离看了她许久,那小侍女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神也不躲闪。
秋离垂眸,“罢了,你去忙吧。”
难道,自己之前所经历的,真的是一场梦?
而润九,只是她臆想出的人物……
秋离看着满天的雪花,怅然若失。
她倏忽想起了记忆中的自己曾经送了润九一本《霜山草木集》,还有一幅《长桥雪景图》,就放在润九的房间。
白秋离凭记忆寻到了那间房,屏住呼吸,轻轻敲门。
屋内却是温润的男声,“请进。”
白秋离推开门,发现坐在里面的,不是那个轻纱覆面、白衣清冷的女子,而是一位墨衣公子。
“言墨?”
那墨衣公子朝秋离微微颔首,
“白长老,身体可恢复了?
昨日你病的凶险,多亏茯苓姑娘请来宋医圣救治,方才……”
白秋离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多谢关心,我没事了。”
她看了一眼那端方持重的少年阁主,迟疑道,
“言墨,你如今……可是碧海阁的阁主?”
言墨放下手中的毛笔,点头道,“嗯。”
“那,你可认识一位叫润九的女子,她……常着白衣,轻纱覆面,看上去很是清冷。”
言墨抬眸,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记忆中似乎并未出现过,他缓缓摇头。
白秋离走上前,站定到他的面前,“怎么……连你也不认识她了……”
她的目光微闪,忽而想起了什么,“你可曾记得我送来一幅画?”
言墨思索了片刻,“不曾。”
白秋离袖手指向书柜,“第三排,第一格。
能否帮我看看,格子里有没有一幅画和一本图册?”
言墨点点头,走到书柜前,轻而易举的够到了画匣。再向下摸索,画匣底下压着一本图册。
“确有。”
白秋离的眸光一动,重燃希冀之色,“如此,画中可是清心道长桥的风景,还有一位撑伞的白衣仙人?”
言墨打开画匣,将画卷铺陈于桌上。
清心道的长桥旁,青山覆雪,白鸟翩跹,只是那画中人却消失不见,唯余无尽碧波向远方绵延。
白秋离娥眉微蹙,“怎么会……”
言墨翻开那卷画册,里面手绘着霜山之上的奇花异草,有的甚至附注了其外形、气味和功效。
他低声喃语道,“倒是和藏书阁中的《白寂山风景集》构图相似。”
白秋离摇摇头,失神道,“明明是我送她的,怎会如此……”
她的眼中瞬间氤氲了一层浅浅的雾气,鼻尖一酸,“真的……是梦吗?”
言墨看着眼前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心生不忍,
“白长老,你……莫难过。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一起解决。”
白秋离抬眸,情切道,“我在寻一个名唤润九的女子,她和你一样,也曾是碧海阁的阁主。可是……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
秋离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哨子,
“言墨,你看,这是你送我的。还记得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吗?”
言墨接过哨子,细细打量,眼波微颤——这的确是他自制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