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润九,果真不负盛名,能医将死之人,
日夜不休,终是逆天改命,将病人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但阿晴醒来之后,却给她讲了自己和令狐夜的故事,
请求润九放自己离开,前往清风寨。
润九劝她令狐家气数将尽,不要执着于儿女情长,意气用事。
阿晴却信誓旦旦说寻到了一生相伴之人,愿和他生死不离。
润九不是心软,她只是不想看阿晴不饮不食,自轻生命。
她沉默的目送阿晴离开,却没有告诉她禁术的秘密。
后来,清风寨被朝廷军攻陷,阿晴下落不明。
但润九知晓,她定会选择与所爱之人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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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兵临寨前,尸山血海,这个傻子尚且能千里奔赴。
但自己还未感知异样,便说明阿晴也还活着。
她带着润月离开了忘忧谷,趁自己尚无恙,
将润月托付给了从前清心门的同门,让其将小月亮平安送到苏洛身边。
听闻令狐家被押送往京都候审,她便千里迢迢奔赴了京都。
四处探听,却无她下落。
惟知晓,令狐家无论男丁或女眷,
只要成年,均被判处秋后问斩。
她在京都定了下来,一边看诊,一边寻阿晴。
反正也快成为灵人了,她将从前的积蓄取出,
开了个医馆,在京都郊外为贫民百姓义诊。
若为了报阿晴的恩,修不了普度苍生的天心道,
那就趁还有余力,能多救一人,便是一人。
她每回想起在医馆做事的日子,便觉得岁月匆匆,恍然隔世。
人心虽非全然澄明,但若是世间多一些善意,
或许也有很多人的命运,会在不经意间被改写吧。
终是到了日子,令狐家行刑那日,
她看见了满身血污,却温柔注视着暖阳的阿晴,
跪坐在一个气度尊雅的年轻男子身边,
目光坚定,不卑不亢。
皎月伴孤星,好一对共赴黄泉的璧人。
润九合上眼,不忍见阿晴身故。
一个念头久久萦绕心头,
“她,会不会很痛啊……”
午时三刻,日光洒落,刀起刀落。
回忆被绞碎,心忽然落空。
原来,她什么也没有改变。
想护的人,护不住,更没有资格去挽留。
面对结局,润九是如此不甘,又无可奈何。
阿晴辞世后,灵生漫长,岁月磋磨。
好友苏洛建了洛水门,做了掌门。
阿晴的兄长则继承了青天镖局,将家业发扬光大。
她像个局外人,看着王朝兴衰,故人离散。
后来,润九选择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长生,对她而言,是一种惩罚。
她不想再亲眼目送故人逝去了。
改朝换代之后,洛水门易名碧海阁。
至于感应到滴翠玉佩灵气,化用江家远亲身份救下江子楼。
又因天资举世无双,被推选为碧海阁阁主。
收言墨为入室大弟子,与南山先生白秋离相遇。
这些,都是后来的故事了。
她所认为的“人生”,
几乎要永恒定格在元和十七年的九月十五日。
直到与阿晴容貌相似、佩戴着同一块玉佩的南山出现。
颦笑间,似她,却不是她。
她赠自己《霜山草木集》,和一幅《长桥雪景图》。
谈吐间,时而流露的天真纯然,更像另一位故人。
仿佛神明给自己下的通牒,告诉自己,
再执着又有什么用呢,阿晴不会再回来了。
除了她一人,再没有人活在过去了。
然而,为了这份倾盖如故、惺惺相惜的友情,
她还是重蹈覆辙,将碧海阁托付弟子,
为南山耗尽灵力,改换天命。
最终落得一个身死魂消的结局。
谁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孤身独行,选择了被遗忘。
飞雪啊,请带她的念想去向光吧,
卷入斑驳而细碎的梦中,长眠不醒。
莫怕,梦里有光,再无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曾笑一生太过漫长,
故而结尾草草,也算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