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脑洞番外)

白秋离莞尔,轻轻落座在她的靠背椅上,目光飘过四周,落在她身上。

“最近怎么了,听阿喵说,你似乎有心事?”

云舟垂眸,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疲惫。”

秋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对比了自己的温度,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热。”

她点了点头,“嗯,我不太发烧的,只是有时胸闷不适,倒也不说上原由。”

秋离给她诊了诊脉,又问了她好些症状,“是风寒,云舟。抽屉里的药,明天记得冲泡。”

对小白的关切,她自是应下。

秋离给她烧了壶热水,兑在杯中的冷水中,成了刚好的温度。

云舟接过小白递来的温开水,喝了一口,放在床头柜上。

秋离看了看她憔悴的模样,有些怜惜,“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说的。”

“嗯。”云舟颔首。

她拿起那杯温开水,捧在手心,目光微微有些涣散,

“小白,我只是觉得,有些需要终日忙碌的事情,其实于我而言并不具备真正的意义。”

秋离柔和的看她,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但是它们却又是如此重要,因为这些繁琐的事宜建构了人类的时光和生命。投入于它们之后所能获取的产出与丰裕,则是我立身乃至于追求真正所望的基础。

所以,我只有将它放置在前。尽管如此,还是免不了奔波匆忙,精疲力尽。”

秋离点头,“云舟的处境,我大约也是经历过的。人生在世,重重历练,种种羁负。有时并非不愿跨越,而是身在此山中,纵然明了原由,实难心境开阔。”

“真正忙碌之时,连出神和睡眠亦是奢侈,更遑论思考如何舒缓情绪,记录生活。”

秋离看向云舟,莞尔道,“但你还是抽出时间来做了,用相机和备忘录记下了许多值得回忆的瞬间。”

云舟报以蔼然的微笑,“嗯,或许是一种潜意识造就的习惯吧。

只是如今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有太多外部的事件需要平衡、推进,斡旋。所以,只能将诸多思绪与记忆敛起,收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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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舟的心胸一定很开阔,否则装不下那么多事情”秋离打趣一句,接着道,

“其实我明白的,想要记下每一日星光的样子,却没有时间去描摹它。所以想起来时,惋惜那些是模糊而抽象的影子。”

“这是……我备忘录里最新的一条,小白,你如何——”

“秘密。”

秋离勾唇,美目流转道,“云舟,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冷不丁的来了句,“云舟,你心中有些执念,放不下。

放不下,所以将来亦有可能拿不起。”

云舟看向她,凝眸道,“常言道‘初心亦得,始终难守’,可我便是想证伪它。

小白,你今日点我一言,可自观之,你能轻易放下吗?”

“不能。”秋离冷静回答道,眸间笼上一层薄雾,

“但我这一生,都无法只为自己而活。因为我亏欠了阿离的,小英的情份,接受了子楼的信重与慕艾,担下了老师的教诲与寄望,应诺了世人的一句‘南山先生’。或许,我心甘情愿舍弃自由,遍尝人间甘苦。因为,除了自由,这里有我所珍视的一切。

云舟,但你心底的沉,是因为混淆了几种全然不同的概念,把其合为一谈。你执着的究竟是什么,要想清楚。

有些选择是矛盾的,你必须有所割舍。什么都不愿舍,最终可能亦是无所得。”

她怅然若失,“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有些思维根深蒂固,我早已经不知该如何改变了。”

“打开自己的心,云舟。你把真正的自己锁在盒子里了,去问问‘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生吧。

人世一游,你至少要对自己诚恳,才能畅快淋漓,不留遗憾。”

“或许,我不是抗拒改变本身,只是在防范着未知的风险。”

“可是因为害怕改变会让你一无所有,背离主线会让你坠入深渊?

可云舟,你其实明白,你从来不会一无所有的。

而深渊又是何物?是别人的看法,还是心目中固有认知的破裂,价值观念的瓦解?”

她没有应小白,只是静自呢喃道,“未来,等我再强一点,再好一点,便能心安理得、不惧过往的做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白秋离顿了顿,走到她身旁,与比齐肩而坐。

她侧过头,看小白,“你会支持我的吧?”

秋离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我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不过云舟,我希望你能明白,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如果总是你违逆了自己此刻真实的意志,习惯性的选择一些其他的事情,天长日久,那些便会成为你的优先项。

你可能会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曾经的云舟,和现在的云舟,其实已经不是同一频率的人了。”

秋离朝云舟笑了笑,眸子像月牙泉一样晶亮,“你是有自己主意的,所以我对你啊,着实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