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看到,薄宴时诧异的目光正笔直的落在我的肚子上!
“饿了……”装作赧然,我按了按并不发烫的脸颊。
血色正快速的从上面褪去,我却不能冒险,更不能让薄宴时看出半分端倪。
“饿到肚子会鼓起来?”
“肠鸣……”
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薄宴时会不会信,因为这个借口着实太苍白了。
“是,吗?”
薄宴时明显没放下怀疑。
审度的目光一寸寸的从我脸上掠过,低低哂笑,潭底嘲弄十足。
“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甚至怀疑梨梨真的偷偷怀了我的孩子……”
心跳瞬间激烈在胸膛内擂动起来。
我一错不错的盯牢他。
然后看到失望到绝望,快速从他的眼底退潮。
“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薄宴时眼底蒙出一层潮气,雾气后面,有细碎的光芒跌出来。
我抿唇,有些不忍,却还是残忍的戳破他眼底最后的微光。
“假的。”
我别开了脸庞,不想触及他眼底的绝望。
耳畔落下低笑。
“是我妄想了。”
心脏被一股力搅紧,窒闷的疼。
跟着脸颊贴上温热的大掌,他安抚的摩挲了下,道:“等着,我去找人送吃的过来。”
我连忙点头。
目送他离开,我高悬的心脏倏然落地。
不清楚刚才那番说辞,有没有唬弄过他,只能不断在心中祈愿,他不会对这件事起疑心。
但我也不敢放松,第一时间给燕栩和周寻打了电话过去。
燕栩答应帮我遮掩。
给燕栩打电话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有个消息,我也称不上对你而言是好是坏,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通知你。”
“什么事?”
周寻停顿了下,跟着说道:“听闻薄总的奶奶去世了,现在整个北城的上流圈子都知道了,北城大半个圈子的人都忙着去薄家吊唁。”
“我相信你现在一定不轻松,所以,这个消息等薄家奶奶安葬之后,我再来告诉你好了。”
什么事情还要这样吊人胃口?
“这件事紧急吗?”
周寻还在卖关子,“不好说,需要等你知道之后再亲自确定紧急不紧急。”
“现在告诉我。”
“你确定承受的住?”
周寻语调不是很确定。
“如果你在这种时候惊恐发作,我大概会很自责愧疚。”
无数丝线勒紧了我的心,又疼又闷,我浅浅的稳着呼吸,“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如果我惊恐发作,大不了请周医生上门一趟。”
周寻沉吟了两秒,深呼吸了下,才徐徐说道:“我警局那边有朋友,恰好负责你这个案件,好像是调查的结果有了眉目。”
“……”
我的指节死死的攥紧了手机。
磅礴的恨意和疼痛从血液中奔涌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停顿了两三秒,好容易才克制下那股锥心的疼痛。
“……调查出来了?”
我的音调隐隐发颤。
“只是有了眉目,具体是谁,还需要等待调查的进展。”
“我现在能做什么?”
“静待调查结果,或者积极的参与调查,但身为你的心理医生,我并不赞同后者,因为这对于你来说,不亚于二次伤害。”
“你怀孕中,不能吃抗抑郁药物,在医生眼里,就是脆弱易碎的玻璃人,不能冒一丁点险。”
可这个人是我恨了接近七年的人,他害的我整个人生错乱,整个变成了悲剧,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我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亲自把人揪出来,一刀刀凌迟。
可周寻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现在是薄奶奶的葬礼,纵然我想即刻离开,也分身乏术。
“缓一缓。”
周寻温润的声音传来,“事缓则圆,等到薄奶奶下葬,相信这件事一定很快能有个定论。”
“到时候我可以陪着你去,一旦你惊恐发作,我能从旁协助你走出来。”
“等你那边的事情结束,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之后的时间都为你腾出来。”
挂掉电话。
短短一会的时间,强烈的情绪消耗让我筋疲力尽,捏手机的指节凛到泛白。
直到脚步声传来,薄宴时峻挺的脸庞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