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许久没见,白盈盈眸子氤着水光,痴痴地又畏惧的看着薄宴时。
更甚至,下意识的动作,居然是躲到了薄东城的身后。
薄东城手扶了下白盈盈,竟然还说了句“别怕”。
“你们怎么来了?”
率先提出质问的是薄东城,双眸眯起。
“不来的话,合同不是被你们抢走了吗?”
薄宴时单手插兜,修长如玉的手点在桌面上,撩起的眸讽意十足,“帮着外人抢儿媳的合同,这种话说出去薄董也不嫌丢人。”
“知道的晓得白盈盈和我传过绯闻,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你养在外面的小三。”
我没想到薄宴时居然把我的怀疑放到明面上来讲。
这种揣测其实是不登大雅之堂。
他当初那样呵斥,就说明了他根本不相信。
而今,却为了帮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心下微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薄东城听到这句话却是勃然色变,“我为什么帮她,难道你还不明白?”
他在暗示,而我读懂了他的暗示,他要薄宴时看在白盈盈肚子里揣崽的份儿上,嘴下留情,手下也留情。
退一步。
但他显然是错估了薄宴时。
他现在最亟待要解决的就是白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恨不得立刻让它消失,而且在来赴局之前还受过我的威胁。
种种因由,绝不可能退。
薄宴时,“明白什么?不如薄董解释一下?”
“对了,薄董,我有个提议,如今薄氏集团的股权变更的这样厉害,是不是应该开个股东大会,把这董事长的位置也动一动,挪一挪?”
威胁。
这句话落下,薄东城的瞳孔骤缩。
不动声色的在我和薄宴时身上梭巡,后槽牙凛的腮帮若隐若现,大概是慑于薄宴时的威胁,或者是我手中的股权,短短几秒,权衡利弊之后,最终妥协的那个变成了他。
“陈董,我思量再三,这个广告代言,的确是棠梨比白小姐更合适,她好歹也是得过金曲奖的人,知名度会更高一些。”
不愧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商人,哪怕败下阵来,薄东城仍旧能快速收拾残局,并且让彼此都有台阶下。
陈董哪里听不出来,淡定陪笑。
“是,无论签署谁,对我们集团来说都是有利无弊,更重要的是,能和薄氏集团这样的大财团合作。”
“只要能顺利合作,那我这积年的心愿就算完成了。”
两个老狐狸在用言语暗中交锋。
目光中泄出的精光更是在交汇。
“当然。”
薄东城扯唇笑开,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白盈盈,声线沉了几分,吩咐保镖,“还不赶快把白小姐带走?”
保镖上前,密密的将白盈盈护住。
白盈盈临走前,遥望向薄宴时的目光那样痴情,参着绝望和疯狂。
我被这一眼看的心中很不舒服,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对薄宴时说,“一个绝佳的机会,千载难逢。”
“什么机会?”
薄宴时眯眼。
“一个,你勾引她,让真相水落石出的机会。”
顷刻间,自薄宴时眼底焚出风暴,他捏紧了我的腕骨,“你……”
“真是好大度的好妻子。”
每个字都似从他的齿缝里面碾磨出来的。
我皮笑肉不笑,“这边的合同我会盯着让陈董签字,至于你,快去弄明白真相吧,这件事,非你不可。”
薄宴时凛我一眼。
然后凑近我,额际青筋隐隐,看上去咬牙切齿,“真要我去,你确定?”
我郑重点头,带点困惑看他,“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困扰我多时,几乎要成为心魔,现在就是你发挥能力的时候了,还犹豫什么?”
薄宴时眉眼瞬间凛出眼刀。
我直接无视,还在他的腰背上推了下。
他步伐微乱,斜身乜我一眼,绷着脸离开了。
而薄宴时这一走,立刻引起薄东城的注意,“宴时去哪里?”
他警觉到这般的地步,可见对白盈盈肚子里这一胎的在意。
“他去洗手间。”
“爸,既然白小姐选择退出,那我的合同是不是可以先签署了?”
我戴上社交面具,对薄东城和陈以泰微微一笑。
薄东城显然还想让我吃一吃软钉子,四两拨千斤,“合同的事不急,等宴时回来再签约,我和你陈伯伯多时未见,先叙叙旧。”
“不行。”
我笑着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