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张厚德还没走多远,陈泽兜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来电的人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还没等陈泽接起,铃声便戛然而止。
信号断了。
真麻烦......陈泽嘀咕着拿着手机比划两下,决定先回到之前马福成所在的聚落附近。
那里离基站比较近。
于是调转方向,两人很快就赶到了那处村口。
此时大清早的,已经有不少人或扛农具,或开农机来来往往,好奇地打量陈泽以及身后的张厚德。
张厚德迎着这么多人的目光有点怯场,本能般的往陈泽身后躲了躲。
“喂?”陈泽已经拨回了电话。
小主,
“小陈,是我,还记得我吧?”电话那头的嗓音已经有些陌生。
“当然记得,什么事啊老刘。”陈泽却语气熟络。
不错,打电话的正是纪录片摄制组的刘导演。
当初就是刘导演领着摄制组和陈泽一起去探访五禽戏、八段锦等等功法,才结识了郭忠正、左云芬等人。
后来刘导演离开深市,启程去其他城市探访,两人便未曾联系。
“嘿!你忘了啊,你让我找到人要顺便通知一下你的。”
“通知?”陈泽有些想起来了,
“哦...哦哦哦,好像是我说的。你找到人了?”
“可让我好找!”刘导演的口气相当感慨,
“货真价实的易筋经!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你可一定要来看看!不来铁后悔。”
“真的假的。”陈泽有些敷衍,
“你没吹牛?”
事实上陈泽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拒绝。
时过境迁,当初陈泽刚刚入门探究,对各类养生功法都有着强烈的兴趣和需求。
但如今他连金丹都结了,自然看不上外头俗世流传的这些功法。
哪怕易筋经会比五禽戏八段锦什么的厉害许多,陈泽估计也就那样。
“我骗你干嘛啊!”刘导演有些急了,
“我就是有些拿不准才想请你来看看的!我跟你说啊......”
“嗯,嗯...嗯....”
这边陈泽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另一边却有不小的动静正在飞速接近。
咚咚咚咚咚......
一台艳红涂装的旋耕机正顶着车头硕大的旋把刀齿开在村头小路上。
车身溅满了黄泥点,由于缺乏保养,速度提起来反倒一蹦一蹦的颠簸,却怎么也颠不散驾驶座上马福成通红的双眼。
他的家没了。
连带多年来的积攒,甚至是他悄悄藏起来准备当棺材本的几件文玩也化作满地残碎。
短暂的迷茫和难以接受过后,愤怒的凶焰将马福成彻底吞噬,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心里只有前方正背身打电话的陈泽。
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他妈弄死你!
马福成眼中的血丝几近凸显,几乎要汇成一股,将瞳孔中陈泽的倒影团团围住。
去死!!!
马福成猛地掰过操纵杆一拉到底,车头旋齿微微晃动,像头咆哮的巨兽隆隆碾来。
震天响的动静把张厚德吓得够呛,拔腿跑了两步却突然顿住,回头抓住沉迷电话的陈泽衣袖拼命拉扯。
“别闹。”陈泽轻轻挥手,又接着对听筒解释道,
“哦,没事,我刚刚跟别人讲话,你继续。”
张厚德越来越急,急得话都说不出来,却怎么也扯不动陈泽,简直像是在拉一座山。
隆隆隆隆隆隆——
农机已然杀到跟前,巨大的阴影将两人彻底覆盖。
直到此时陈泽似乎才终于发觉,耳边依旧粘着手机慢悠悠就要转头。
来不及了!
驾驶座上的马福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锐利旋齿猛地一颤,对着陈泽当头砸下!
只不过结果却和他预想中有了亿点点偏差。
当!
人未转,掌先至。
依旧是陈泽最钟爱的大逼兜。
看着威势惊人的旋齿机就跟纸糊一样,直接被一巴掌扇没了半边车头。
于是车身前进的势头猛地一滞,后半截车身连同驾驶座却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前进。
嗡~~砰!
看似脆弱的肉掌和钢铁造物相触,后者的铁皮立马显出惊人凹陷。
噼啪啪啦,乒乒乓乓嘭嘭嘭——
漫天零件飞舞,有如天女散花。
陈泽随手补上两巴掌,帮助这台操劳多年的农机提早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