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侧身孤立岸边,看不清容貌,唯有手中一根笔直的长杆格外显眼。
长杆粗细均匀,朝外的末端系着细线,而细线上连的...居然是直钩。
仅仅一人而已,大叔却呆立原地,仿佛有苍茫大山迎面压来。
哗啦啦啦——
陈泽起杆收钩,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争先恐后想要咬杆,一时间犹如鱼跃龙门。
大叔啪嗒一声跪倒在地,随后纳头便拜直至彻底匍匐。
【经验值+300】...
经验值开始连续爆出。
而陈泽才在原地拉上来一条野生大土鲶,正准备多刷点经验值却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将大土鲶丢至一边,陈泽身影一闪来到大叔面前,抬手一扶。
看似心悦诚服的大叔实则浑身软绵绵,已然不省人事。
陈泽:“?”
还好经过检查,大叔应该只是一时运动过度,外加过于紧张才晕了过去。
这体质也太虚了......
陈泽随手将大叔拖到溪边的碎石堆上,散出元炁略作疗愈,只等他自行苏醒过来。
一直到中午时分,死猪一样昏沉的大叔忽然无意识地抽动鼻子,随后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直至睁开双眼。
先是一阵扑鼻的鲜香冲入鼻腔刺激味蕾,大叔顺着望去,只见边上的一溪,一锅,一人。
溪自然是他昏迷前见到的那条小河,锅里则炖着不知什么美味,而那个人他倒是有点印象。
“醒啦?”陈泽一边喝着鱼汤一边查看手机。
此前他将释明心的大头照拍给了汪振国调查,现在已经收到消息。
释明心以前似乎是个科学家,这点陈泽并不吃惊。
只是汪振国暂时还没法锁定释明心的真实姓名,还让他去找凌思枫问问,因为这人以前可能在相关行业的大公司工作过。
“你是谁?呃,啊......”大叔捂着脑袋从碎石堆上坐起来,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浑身上下被硌得难受。
“你猜猜我是谁?”陈泽盯了他一眼,默默运转神识道法。
“我哪知道...哦,你是,你是......”大叔忽然感到头疼欲裂。
“你怎么被那群和尚抓住的?”陈泽及时开口引走大叔的注意力,同时默默收敛了一点。
看来这大叔目前还经不住太多折腾。
“我去后山没找到,结果被他们发现了。”大叔的脑袋逐渐恢复正常,用看兄弟的眼神对着陈泽诉说起来。
“你找谁?”陈泽递过去一碗鱼汤让他暖暖身子。
“谢了兄弟。”大叔接过鱼汤汲了一口,只觉舌头都快要被鲜掉,
“我找我儿子呢。”
“你儿子。”陈泽有些意外,
“你儿子在这山上?”
“我不知道。”大叔也许是被勾起了馋虫,一副饿极了的模样狼吞虎咽,
“我...呃,只知道,那群和尚把我儿子给抱走了,咕噜~”
鱼汤不多,大叔很快喝干后把空碗一放,眼巴巴地看着陈泽。
陈泽不动声色,接过空碗又帮大叔盛了一碗递回去,
“你儿子怎么会被和尚给抱走?”
“你就不报警,自己去找人?”
陈泽下意识的就开始怀疑起这大叔的精神状况。
也许是在仙岳医院待久了,陈泽现在看谁都多少带点毛病。
“我...我这,我这不是...”大叔支支吾吾起来,连鱼汤都喝不顺,
“我这事也见不得光啊!”
“怎么就见不得光了。”陈泽自然追问。
“唉!兄弟,你就别问了。”
大叔叹了口气,
“我那...那方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陈泽心中吐槽道。
陈泽的神识道法并非搜魂或直接读取记忆。
而是通过影响他人情绪,感知,从而将自己当成生死仇敌,或是至交好友,将实话和盘托出。
只能说相当“间接”,所以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百分百准确。
例如这大叔心里藏着的事显然有些私密,私密到连陈泽这位“好兄弟”都不愿透露。
考虑到这大叔孱弱的体质和刚刚才受到刺激,陈泽没有紧逼,而是尝试着旁敲侧击。
“所以你才来这里求子的?”
“是啊。”大叔似乎被提及伤心处,连鱼汤都撂在一旁,转而捶胸顿足起来,
“是我没用,可苦了你嫂子了。”
“谁知道这里求子原来是...唉!”
“原本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什么都好,没想到那群和尚忽然把我儿子给抢过去了!”
陈泽默默给鲜鱼汤锅底下添柴加火,心里品着这段信息量过大的对话。
眼前似乎有什么绿油油的东西一晃一晃......哦!
是溪边的杂草,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