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失方式倒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陈泽正若有所思,就闻见一股淡淡异味,扭头去看,原来是几个还没来得及料理的幸存者。
一见陈泽投去目光,那几人更是两股战战,转身欲逃。
可狭小的牢房里哪有地方让他们躲?
陈泽大步走去,揪起个抱头蹲防的小子厉声喝问道,
“你认不认识他!”
小屁孩给吓傻了,只知道念道自己实在挨饿受不了才被抓进来,连求饶的话都说不清楚。
陈泽见了啪啪两个大耳光子打下去。
动静倒是消停下来,只是气也渐渐不出了。
劲使大了陈泽悻悻将尚存余温的尸体丢开,转而揪起下一个饥民。
也许是因为前车之鉴,这回的人倒是机灵,跟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咕噜全坦白了。
原来这朱连魁二号是个蛇头,相当特殊的蛇头,只在监牢里专门负责把囚犯转运出去。
这监牢除了狱卒还有人可以自由通行?
陈泽只觉这监牢的情况越发扑朔迷离,再问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只说那老头似乎是长期待在监牢里,身上有偷配的钥匙,可以帮一小部分人逃出去。
可惜那老头的随身物品也随之消融,无从印证。
这让陈泽不禁懊悔起自己的急躁,不应如此鲁莽杀人。
“好好汉!”囚犯们忽然开始眉来眼去,
“差爷要过来了!”
陈泽仔细一听,果然有乱糟糟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怎会这么快?
陈泽是特地挑了狱卒才经过的牢房区域下手,按理说短时间内不会再撞见。
难道是我杀了朱连魁二号引起的变化?
脑海中疑问纷呈,可脚步声很快,完全不给陈泽留出思考余地。
没办法,陈泽只能随手把几个剩下的囚犯都抹了脖子,自己来到墙角边一踹。
咚。
空心的。
果然,还是老地方,熟悉的隐藏沟渠。
陈泽也不耽搁,掀开木板就跳了下去。
外头嘈杂的动静很快响起,一大群人的脚步噔噔踩得沟渠里震荡不休,搞得陈泽脑壳晕。
本以为那狱卒会进来探查一二,结果人家连停都没停,领着一大帮人进来又出去,也不知到底想做什么。
等动静停歇,陈泽顶起木板一看,牢房内空空如也,一切痕迹也已消散。
也就是说那狱卒白跑一趟,不为塞新人进来,也带不走一个旧人去处决难道就图一乐?
陈泽不明所以,又钻回沟渠,顺着通道一间间牢房扫荡过去,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这样连砍几十间牢房,直到面前再度出现那张熟悉的脸。
“朱连魁?”染成个血人的陈泽出口问道。
面前的老者点点头,随即连个表情也懒得多给,抄着手蹲在角落。
这么高冷?
陈泽将刀架上去逼问起来:“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者或说朱连魁三号两眼一阖,打起了瞌睡,全然不顾脖颈上的刀锋划开皮肉,渗出殷红的血。
陈泽一眯眼,也不惯着,按稳脑袋,一刀把头剁了。
好一阵,和朱连魁二号类似的景象果然重演。
这老者的尸身也化作一滩古怪粘液,缓缓渗入草皮地缝间。
这回陈泽再度伸出手指,比上次强盛不少的“玄”之法则透体而出,却依旧徒劳无功。
玄之法则为稳定的象征,能够抗衡异变,守住本质,如此说来.这尸体是本就如此?
而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自走廊尽头急急传来。
看来狱卒确实会被朱连魁的死亡吸引过来,此前并不是巧合。
二者间多半存在某种联系。
陈泽纵身一跃,娴熟钻入地道。
再从缝隙里往外窥视,见得一身黑袍还戴着面具的狱卒匆匆闯进来,然后.被地上横着的草梗绊倒狠狠摔了个大屁股墩。
“唉哟!”苍老且熟悉的声线。
朱连魁?
就连狱卒也是朱连魁?!
陈泽正要从沟渠里出来,却又止住动作,静静旁观。
不急。
而外头的朱连魁扶着老腰,揉着屁股艰难站起,动作举止间稍显笨拙。
几番对比,陈泽心中笃定。
这不是狱卒。
而是又一个朱连魁在假扮狱卒。
所以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