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保罗这才挺直酸痛的腰板,拨开乱发转头一看,一道臃肿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
细瞧过后才发觉,还是个熟人。
“你来干什么?”保罗冷冷质问着“全副武装”的技术员。
眼前技术员的穿着不可谓不怪——顶着高温愣是套上身厚棉服,手套长靴一样不缺,就连脸上都胡乱戴了好几层口罩,好像巴不得把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
“我我们要.逃生”受三四层口罩的影响,技术员连话都说不明白。
“伱脑子坏掉了?”保罗完全无法理解对方在做什么,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吗?”
而技术员显然也受不了这一身累赘,咿咿呀呀比划一阵无果后还是狠下心来将口罩全摘了,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啊”
好容易喘匀气,
“我们得赶紧逃走!”
技术员虚弱地用口罩抹去满脸汗珠,
“这艘船已经被污染了,全都完蛋了!”
由于形势所迫,双方终于达成和解,并坐下来互通有无,交流情报。
“发现那盘食物辐射剂量超标以后我就想去找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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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我在路上碰见的船员全都疯了!看见我就想咬我,吃了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公司没安好心,这片海域一定有问题!”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们必须赶快逃走!”
“别想着开这艘船逃,这么多疯子,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许是终于想通了一身棉服不但防不了辐射,还会令自己罹患热射病,技术员总算是将行头扒了,才好和劳工们解释现状。
而得知真相的劳工们自然义愤填膺,
“辐射?是不是.会把人融化掉的那种东西?”
“太可怕了!出发前我妈妈就警告过我,日本人在污染海洋,让我小心点!”
“居然没有人提醒我们难怪那些船员连捞上来的鱿鱼都不愿意碰,还天天让我们吃!”
“魔鬼!他们才是魔鬼!”.
“别想那么多了!”技术员等不及地催促道,
“昨天的食物还好好的,今天忽然就变了,没准厨师们早就完蛋了!”
这话说得劳工们有些心虚,毕竟食物其实是被他们掉包的。
“所以你有办法打开这扇门吗?”保罗咳嗽两声开始转移话题。
作为存放救命物资的应急场所,仓库大门由合金制成,极其牢固,非人力能够撞开。
“按照规章,这里的钥匙必须由船长亲自保管。”技术员笃定道,
“除了船长,只有大副手里会有备份。”
“我们去过大副的房间了。”保罗向技术员展示手里的钥匙串,
“你看看在不在里面。”
技术员仔细检查一番,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在。”
“我也去过船长室了,看来钥匙都被他们带在身上。”
劳工们一时沉默无言。
直到保罗忽然站了起来:“那就去找船长。”
他看向神情或茫然或畏缩或愤恨的同伴们,
“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拎着长绳短刀的劳工们开始亦步亦趋搜索起船只,就连一向文弱的技术员也提着把用来绞绳的粗铁棍壮胆。
出乎意料,顶部的管理层船舱竟空无一人。
整艘鱿钓船的船舱被分为三层,最上层为管理层起居室和驾驶室;中层为普通船员居所和食堂;最下层才是冷库、鱼舱、渔具储存室、水箱机房等功能室,其间过道便是外籍劳工的栖身之所。
顶层搜索无果,众人自然要接着向下搜查。
来到楼梯口。
这里一片狼藉,靠墙堆积的杂物散落满地,形如废墟。
呲——
保罗伸手拉开墙上的舷窗,让和煦的日光挥洒进来,以此照亮满是可疑污迹的楼梯台阶。
室内似乎有些阴冷,让衣服湿透的劳工们受寒意驱使,下意识地靠成一团。
保罗则挺直胸膛,率先踏下了阶梯。
吱。
台阶年久失修,有些不堪重负。
恰在此时。
众人身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没等谁搞清楚,楼梯口旁的废墟中便猛地耸起一个大包。
“啊啊—”.
劳工们霎时乱作一团,技术员则拔腿便跑。
而大包随即垮塌,竟是一个被埋在杂物堆里的日籍海员,起身后二话不说便冲向楼梯,朝着保罗飞扑而去。
“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