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当如此。当年老道与你师父游历至此,曾与此处的光孝寺主持常惺法师以及玉成长老有过一面之缘。想来还有几分薄面在。”天机子捋须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寺院在这附近吗?”玉蟾子扶天机子起身,随口问道。
“如果没记错,光孝寺应该在南面五里外。”随即转身对沈错说道,“既是去见主持,我们需换一身干净的着装,收拾下仪容,不可失了礼数。”
“是。”沈错茫然地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做。他自小由父亲拉扯长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如何才能体面对人。眼见两人离去,心中为难了起来:“哎,要是徐磊在就好了。我虽说还未正式加入道教,但邋邋遢遢随天机子去见主持确实有失道教颜面。”踌躇一阵仍没主意,心道:“算了,不计较这些了,一真大师的事情要紧,我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头发盘起来,这样也不至于太过失礼。”
沈错换完衣服,让这里的管事帮忙请来了附近操办丧事的老伯。此地的万字会实际充当着西洋医院的作用,不少伤员会送到此地来救治。伤员多,伤重不治自然也有不少,因此万字会与当地操办白事之人也较为熟络。
等天机子师徒两人整理完仪容,一真大师的遗体已经被放入一口棺材之中。沈错又与几位帮工一起,将棺材抬上了骡车。
天色尚早,骡车缓缓驶离万字会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
说是赶车,其实是沈错在前面牵着骡子,天机子和玉蟾子步行跟在其后。道士云游天下基本不借助外物,步行有利修行。天机子与玉蟾子身为武当正统,自然也不例外。
路到中途,沈错自行捆扎的发髻散乱了开来。原本就松松散散,晨风一吹便再也维持不住。
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自己盘起了头发。可他平日里只是简单束起头发,像如此盘发髻却是头一回,没有镜子,尝试几次都没成功。
天机子见沈错发窘转身对徒弟说道:“月儿,你去帮帮他吧。”
“是,师父。”玉蟾子面上一红,轻声答应,走向了沈错。
“玉蟾,我…我自己可以的。”沈错见玉蟾子走近结巴道。
“你坐下吧,这样还方便些。”玉蟾子避开沈错的目光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