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一手揣着骨灰瓮,一手接过了信笺。说是信笺实在合适不过,因为它没有信封,只是张折叠整齐的信纸。
道了声谢,沈错回到了天机子身侧,微托了下瓮罐,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周围也没什么可疑之人,想来这里的寺院经常烧香祈福,并没引起别人注意吧。”言语间沈错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天机子,他一手抱着骨灰,单手不方便打开,“这是自一真大师衣物中收藏的信笺,想来写有机密之事。”
“但如果极为要紧,看完应该烧毁才对,却又为何留在身上?”天机子疑惑道。
“确实…”沈错认同。
“大师圆寂之时似乎仍有要事未交代完全,难道就写在这上?我们且来看看。”天机子心中坦荡,并未犹豫,直接将纸打开了。
三人凑在一处,盯着信纸上的文字,眉头紧锁,面面相觑。
“这…似乎是倭国的字体…而且怎么就只有寥寥几行?”天机子手指着这些陌生的文字推测道。
“我们回去问问万鹏,他兴许知晓。”沈错将纸收入怀中,望了望天色,稍一斟酌,对玉蟾子道,“不如你们先行回返,我将大师的骨灰撒入大江后与你们汇合。”
“嗯,也好。在此守候之时,老道细细想过了。之前还是低估了织田的实力,他身边的武士、九菊门人、忍者、神风使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我们的行踪已被他们掌握。你独自去江边需万事小心,速去速回。”天机子叮嘱完,招呼玉蟾子一同折回万字会的院子。赶了这些路似乎已让他颇为疲累。
其实沈错心中也是隐隐不安:织田几人在焦山栽了个大跟斗,岂能息事宁人?定然是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伺机报复。但现下我们势弱,还不具备主动出击的实力,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目送两人离去,沈错来到了僻静处朝着南面的江边飞掠而去。出乎意料之外,岸边却颇为热闹,吴和尚带着几十人正热火朝天地挖着壕沟。
沈错上前问候道:“吴和尚你怎么不好好休养却来这里修筑工事?”
“呦,沈道长…哥几个向道长问好!”吴和尚一招呼,自沟堑中呼啦啦直起几十个赤膊的小伙子,齐声喊道:“道长好!”
沈错被喊得猝不及防,心中却对这支队伍的气势颇为佩服。要知道一支军队战斗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整齐划一的铁律,在战场上共同进退是胜利的关键,稍微出现伤亡便忘记纪律,自乱阵脚无疑会加快自身的败亡。
“好!接着挖!”吴和尚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来到沈错身边回答道,“自从焦山回来后,万鹏就从高邮调过来了几个班,在泰州的江边附近布防了数个据点,挖了壕沟,修建了防御工事。在焦山占了便宜就需要提防敌人的疯狂反扑。”
“这点倒是和天机掌教不谋而合。”沈错暗自点头,“我看你精神不错,不似老掌教一般萎靡不振。”
“寺院里,我们主要练的是外家功夫,修为不高,灵气并不充分,丹田对于我来说并没这么重要。只是修为要更进一步,怕是再没希望了。”吴和尚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沮丧,似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说这个了。道长为何来这里?是来巡视么?”吴和尚转移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