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尘道:“好大的口气。”
柳惜见道:“我只想知道,公主和驸马是如何知晓我和白姑娘入了宫的?”
玉尘道:“倒不是我们知觉的,是姑姑她老人家心细,才瞧出不对。”
柳惜见头微微一偏,道:“怎么说?”
玉尘道:“西秦宗虽然富有,帮派里的人却是粗汉土豪,他们这么些年给咱们送礼,都是什么金银珠宝、钗粉头饰,什么古董字画,笔墨纸砚,那是从没有送过的,便连脂粉钗环,有时也不合咱们心意。这次送来的,却精致得很。我姑姑还说奇怪,以为西秦宗新招募了什么文人侠士,本想叫你们去见一见,后来再一细思,心觉能把女子用物挑得这样叫人称心,说不准东西是女子挑的。她老人家知道你们要来,便想到了你们身上,吩咐我过来看一看。”说着。看向寒歌,微笑说道:“驸马,你方才说这两人不像柳姑娘和白姑娘,怎样,如今像了吗?”
寒歌眼如春阳,道:“还是公主厉害。”原来玉尘受了车怀素嘱托后,便即和寒歌寻来,夫妻二人远远站在高处,用千里镜窥看。寒歌见了柳、白二人易容后的相貌,说道:“这分明是三个丑汉嘛。”玉尘曾与柳、白二人同处几日,发觉阙喜身后的两人,一人走路姿态不大自然。她拿千里镜瞧了半日,偶见那人眼神中流露出的目光颇似白珍,心中起疑,便想设法试探。但知柳惜见不易骗过,便转来试探白珍,她又知白珍的死穴是梅渡言,于是要寒歌假装路过,透露梅渡言越狱的假消息,又在几人出宫门时制造梅渡言被箭射中的假局,借此瞧那神似白珍之人的反应。
白珍听到梅渡言逃出的消息时,柳惜见虽摇头示意莫要轻举妄动,但终究担忧梅渡言之心太盛,也不曾经历过如此诡谲之局面,那飞箭嗖嗖之声又着实慑她心神,待听到那声惨呼时,哪里还稳得住,一声“梅大哥”便冲口而出。柳惜见在万古山庄多经磨砺,早觉出寒歌现身得甚巧,对“梅渡言”越狱一事便不大信,却没拦住白珍,以致露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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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尘道:“姑姑终究是历事多的人,我便没看出那礼物有什么不对劲。若不是她叫我来瞧一眼,还真不能尽早拿住你们呢。”
柳惜见嘴角含笑,道:“我也要谢长公主叫你来呢。”
玉尘不明她此话何意,正自索解,忽见眼前倏地闪来一黑影,又听四面嗖嗖风声乍起,待玉尘回过神来时,手上脉门已被人拿住,全身没了力气。她向叩自己脉门的人看去时,见是柳惜见,柳惜见身旁还站着一个白珍。只听得身旁响起杂乱的抽刀之声,玉尘见左右侍卫人人抽刀出鞘。听得柳惜见喝道:“想叫她死吗?”
玉尘顺着柳惜见目光瞧去,见自己的丈夫已站在柳惜见身前半丈之处,知他是在柳惜见向自己袭来时奋冲过来,只是柳惜见终究快了一步,丈夫没能抢在她之前救下自己。
玉尘所想不错,柳惜见轻功本佳,加之她出手向玉尘袭去时,也发出了铜钱扰阻敌人,寒歌为躲铜钱,微一滞身,便没拦住柳惜见。生死关劫,柳惜见行速更甚往时,是以在寒歌这一武功胜过自己的高手面前,仍能突出险招,拿下玉尘这一人质。
玉尘武功本逊于柳惜见,应敌经验更是远远不及,她身周有侍卫护着,放松防备,又低估了柳惜见,自以为万无一失,这才无了还手之机。
柳惜见在人丛中擒敌之时,一手抱持白珍,此况寒歌全瞧在眼中,见柳惜见抱了一人仍行得如雷电之速,心内也暗暗惊异。
柳惜见自听到宫墙内埋伏有人,已料到被小郑国人看出破绽,本也惊心骇然。但见到玉尘,知有了人质可挟,反是镇定下来,只待时机,将玉尘制了在手。
有了人质在手,柳惜见便道:“驸马爷,你可后退几步,要是你上前我心一慌,伤了公主,那可不好了。”
寒歌心中甚爱玉尘,真恐柳惜见伤及妻子,便照柳惜见所说,后退几步。柳惜见道:“驸马爷,你去将梅渡言带了来,我便放了公主。”
寒歌沉吟片刻,道:“梅渡言是重犯,没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能进他牢中一步。”
柳惜见冷笑道:“是吗,那可对不住了!”话音一落,左脚飞出,踢起身旁一侍卫的刀,刀破出鞘飞向半空,柳惜见伸手一抄拿在手中,眼见寒歌已进了两步,柳惜见喝道:“再上前,我便叫她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