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渡言中了车怀素一掌,只觉气血翻涌,脚下虚软。白珍见他身子摇摇,忙过来将他扶住。那面李允贤对战西门重觉,也显露出败迹。柳惜见看眼前情势危急,将身一晃,移到墙根去,提起修狐身子,点了他穴道,右掌放在他头上,叫道:“寒歌,想要你师父活命,便放咱们走!”
寒歌一到便看柳惜见和车怀素斗在一处,西门重觉和盗图之人搅缠一边,没留心修狐中毒落在墙角,这才被柳惜见轻易钻了空子,擒住修狐。车怀素见寒歌到来,本想住手让寒歌收拾柳惜见,也松了警惕,没阻住柳惜见抓拿修狐。西门重觉与李允贤相斗,更没防备,柳惜见忽然出手去抓修狐,他也是后知后觉。
寒歌对师父向来敬重,这一日之内连被柳惜见两次用妻儿和师父威胁,怒而无法,此时咬牙瞪眼说道:“你放了人!”
柳惜见道:“除非你们先放了咱们!”
西门重觉见修狐落在柳惜见手中,也已罢斗,道:“用重伤之人来威胁人,算什么本事!”
柳惜见道:“自然是威胁人的本事啊。”
西门重觉甚恼柳惜见的厚颜,却也无可奈何,“哼”的一声,将袖一甩,瞪视柳惜见。
寒歌虽痛心师父被人擒拿,但车怀素为主,无她吩咐自己不敢便放了柳惜见,此时不住向车怀素看去,望她下示。
修狐是小郑国重臣,从前立过许多汗马功劳,今后的霸图更需他一同谋划,因此,车怀素倒也怕修狐有个万一,心想小郑国城内已布下重重防卫,便是这回柳惜见几人能再逃过,也不难捉回,便说道:“我看可以放你们走,可修都督,你什么时候放?”
柳惜见心中稍宽,道:“等我们出了城门。”
车怀素双目微眯,道:“你想的倒美,你不如杀了修都督。”说着,眼瞟向后,道:“寒歌,可要记得杀你师父的大仇人。”
寒歌微微一惊,惶恐了片刻,说道:“是!”
柳惜见知借修狐出城无望,但能脱了眼下困境也是好事,便道:“我在三里外远的地方便把修狐放了。”
车怀素道:“好。”
西门重觉道:“你还得给他服解药。”
柳惜见道:“好。”
寒歌闻言一惊,他尚不知修狐误中西门重觉毒针一事,现下只以为是柳惜见下的毒,心中更增痛恨。
柳惜见叫了梅渡言、白珍、李允贤三人,李、梅二人互相搀扶,白珍由柳惜见挟带,三人便即往空旷处行去,车怀素几人远远跟在后。
此刻天色晦暝,梅渡言和李允贤都受了伤,行得便缓了。待行出三里远,天已黑尽,柳惜见和梅渡言均想,如此正可借夜色匿身逃遁。
寒歌怕柳惜见不守诺言,到了三里地的时候,一下子便挨近许多。柳惜见则怕一放修狐,寒歌和车怀素便会发难。同梅渡言低声商议了几句,要他带着白珍和李允贤沿着一条小道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