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追问道:“什么主意?”
柳惜见道:“梅伯伯那时带了我还有我哥哥弟弟一起逃,我生着病的,梅伯伯怕随便找个地方寄养我,金家人发觉少了一个孩子,会回去搜寻,我要是被他们寻到了,自然逃不过一死。那时在尼姑庵门前,他见了那个小姑娘,生了一个计策,便是让那小姑娘代替我,和他们一起逃,而把我暂先寄养在那个尼姑庵中。这样一来,金家人在后见他们还是四个人,便不会多疑心回头搜寻,我也就少了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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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白二人点点头,柳惜见道:“那代我受难的小姑娘叫杨梅,梅伯伯花一百两银子将杨梅买下,让我和杨梅互换了衣裳,梅伯伯同我说,等我病好了他便来接我,将我托付给那尼姑庵的住持。也是运气,金家在后面追咱们的人不是个个都认得我,梅伯伯这李代桃僵的计策倒没被识破,我便安安乐乐在那尼姑庵里躲了几个月。”
梅渡言道:“那你和鑫玉、经玉这便分开了?”
柳惜见道:“是啊,自那时起,我便再没见过哥哥、弟弟,过了这么多年,我差不多连他们小时候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梅、白二人颇感唏嘘,听得柳惜见道:“过了年后,梅伯伯便到那尼姑庵中接我,本要把我带去和哥哥弟弟杨梅他们一起,可是金家不知怎样得了讯,半路派人来拦截他,他还没到尼姑庵时便中了一箭。后来他带着我逃到一处悬崖,抱着我便跳了下去,他武功高强,在半空借一棵树飞跃往下,我们两个逃过一劫。从悬崖下出来,梅伯伯带我到了一座山里,找到一人,这人后来抚养我长大,便是我的养父。他姓柳,我如今的名字,也是他取的。”
白珍和梅渡言这才恍然。
柳惜见道:“梅伯伯带我找到我养父时,他人已不行了,他让养父先带着我一阵子,不久会有个叫左大成的人到他这来接我去和哥哥他们团聚的,养父那时追问我哥哥他们在哪儿,说他也能送我去,可梅伯伯伤的实在太重,还不及说出哥哥他们下落,便走了。”
梅渡言听闻此语,潸然泪下,白珍握住他手,梅渡言好一会儿方止泪,说道:“霏儿,后来怎样?”
柳惜见道:“我和养父把梅伯伯安葬了,养父不知道哥哥弟弟在哪儿,也不好带我去寻,只得等那叫左大成的人。后来有一日,他的两个对头寻上门来,养父不是他们对手,和他们相斗受了伤,便带我逃了。不知是不是这一逃,和左大成错过了,再后来养父偷偷带我回他原先的家,他家里已被人放火烧了,咱们在附近山洞里等了一月,并没等到左大成,倒是养父的两个死对头又来了,养父只得带了我又逃。”
“那回后,咱们便没再回去,到了克州,重做打算。有一日,我要养父教我武功,养父问我学武功做什么,我说报仇。养父想了许久,后来他说他武功太差,要是教我那是误了我。这才将我带去晋安,拜展大侠为师。这后面养父和展大侠生了些不快,才又设法,让我进万古山庄,拜在常庄主门下。”
梅渡言道:“你身兼两派……不对,加上你家祖传的功夫,是三派了,便是因身怀三派武功,你才一直隐瞒身份的?”
柳惜见道:“这是一因,小时候我不大明白,还和养父商量,能不能同师父说了我的真身份,养父说不成,那时我瞧来,万古山庄同金家是世仇,我和金家也有血仇,都是同一个仇人,便是让师父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也没什么。可是养父说,要是金家知道我还活着,不知会使什么手段来害我。我师父是万古山庄之主,操掌一派,他为人行事亦不可用常情去揣测,便时时叮嘱我不要泄露了身份。”她微微舒了口气,接着道:“后来心智渐开,才觉出养父这一番话大有道理。”
梅渡言点点头,道:“是,很是啊,人心难测,确要谨慎才好。”